江屿是偷偷来的。
从知道吴爸吴妈会参加吴清妍的毕业典礼开始,他就羡慕地不行,百爪挠心般想着:我也想去!
但是吴清妍根本没有想过邀请其他人,只请了爸妈。
江屿想,如果他主动提出想来,吴清妍多半不会拒绝。
但吴爸吴妈是吴清妍的至亲,人家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合情合理,他一个无名无份的外姓人,若是非要掺一脚加入进来,多显眼多冒昧啊!
江屿既觉得自己不适合来,又十分想来,纠结好几天,决定偷偷摸摸地参加,不叫任何人知道。
他起先还戴着棒球帽和口罩,鬼鬼祟祟站在远处,怕的是吴清妍意外望见他。
后来发现现场人太多了,到处是人挤人,视野受阻,根本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一眼看到远方,他就放了心,摘下帽子和口罩,调整着角度和远处的吴清妍“合影”。
吴清妍被一堆人簇拥着,按照各人的要求摆各种姿势合照,拍得不好还会配合重拍。
而江屿孤零零站在远方,需要走来走去,不停调试角度,还得反应极快,才能抓拍到一张和吴清妍勉强沾点边的“合照”。
两处对比,江屿这边看起来格外惹人心酸,但他本人却半点不觉得。
他乐呵呵的,不厌其烦地调整角度去捕捉有吴清妍的画面,偶尔照片里出现了吴清妍的正脸或者完整的身影,便高兴地好像捡到了宝。
操场上的人逐渐散去,江屿偷偷摸摸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两天后,吴清妍也回了家。
江屿上午正好没课,借着庆祝她毕业的名头,邀她到他家吃饭。
饭后,吴清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江屿洗了一盘葡萄给她,让她抱着边看边吃。
他看见吴清妍就笑,那笑里藏着神秘的得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揣了个秘密似的。
吴清妍捏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故意问:“发生什么好事了,从我回来,你就一直笑得神秘兮兮的。”
“我不告诉你。”江屿摇头不说,但又忍不住想透露一点:“是个大秘密,你知道了绝对得惊讶地蹦起来!”
江屿心中得意:他瞒得紧,如果他不说,吴清妍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偷偷去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还拍了和她的合照!
“是么?”吴清妍把果盘放下,笑着朝江屿招手,“你过来。”
江屿走近,在沙发跟前一米处停下,疑惑问:“干嘛?”
“再靠近点,你站那么高干嘛,蹲下。”
江屿犹豫了下,按照吴清妍的话照做。
这个距离太近了,他的膝盖几乎快和吴清妍的小腿贴在一起,他忍不住脸热,脑袋不受控地冒出一些奇怪想法,但是想到吴清妍要做的肯定是正经事,他忙把胡思乱想挥散掉,努力保持大脑清醒去听吴清妍要做什么。
吴清妍的身体前倾,攥住了江屿的衣领,转眼间两人的距离就近得呼吸可闻。
江屿的大脑瞬间乱成一团,心底的清醒小人差点叫破了嗓子:江屿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吴清妍这么做,肯定是有正经用意!!
但是,江屿没等来吴清妍说她的正经用意,反而看到她的面孔在朝自己贴近,越来越近,近到鼻尖碰在一起时——
一个轻缓温热的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心底的清醒小人瞬间哑巴。
江屿脑袋一空,两腿不稳,一屁股向后坐在了隔音地垫上。
他突然后倒,攥着他衣领的吴清妍身体跟着前扑,倒在了他身上,嘴唇磕在了他的牙齿上。
“嘶!”吴清妍嘴唇被磕出了一条小血口。
江屿还在犯愣,看见她嘴唇在流血,眼睛瞪得浑圆。
吴清妍不甚在意地舔了下血迹,就势在江屿的身体上坐下,手撑着他的胸膛,又吻了上去。
血腥气在唇瓣辗转间弥漫,江屿宕机的大脑终于缓慢重启。
“吴、吴清妍,你是不是偷偷喝、喝酒了?”
江屿害怕,一米八六的身躯忍不住颤抖,却硬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点没动。
“我警、警告你,不许再亲我了,不、不能再靠近了啊!”
“说、说了不许再挨我这么……”
“……唔……停下,你这是用、用强你知道么……唔……你、你再这样我……唔……就告诉你爸妈!”
吴清妍抬头,嘴唇和江屿分开,她轻轻一推,江屿就红着脸柔弱地彻底躺倒在了地上。
吴清妍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抹了抹嘴唇上的血往卫生间走,说:“别装了,不愿意你伸舌头干嘛?”
江屿心跳如雷,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呼呼喘气,头脑一片空白。
吴清妍清理完嘴唇上血迹走了,他还没从地上起来。
过了好半天,他才消化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