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臣民？”
刘参此话一出，朝堂上瞬间又沸腾了起来，都在指责着宋时锦的不是，仿佛她便是那极恶不赦的罪人。
问责声愈演愈烈，底下甚至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宋温言微微侧头对着穆阳轻声嘲讽道：“穆丞相不打算劝劝？”
穆阳稍稍抬起眼皮：“宁王殿下作为皇上的皇叔都未曾说话，老臣岂能僭越？”
闻言，宋温言并没有接话，只是冷哼一声心情颇好，不过是嘴皮子功夫罢了，总归也利索不了多久。
他目光落在又斜靠回去的宋时锦身上，虽被垂着的珠子盖住了视线看不清神色，但宋温言莫名觉得她仿佛在看戏般置身事外，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宋温言唇角的笑意渐渐凝固。
为什么，她能这般淡然？
是在装吗？
宋温言不确定。
许是瞧着上座的人一直未出声，底下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来，不多时，朝堂上又恢复平静。
“众爱卿怎么不说了？”宋时锦挑眉，朱红的唇色更加冷艳绝伦，“朕还以为到了哪个集市呢，真是热闹啊。”她由衷感叹道。
平日里，她还真是不知道这帮大臣原来也这般跳脱，竟然能说个没完，丝毫不带累的。
“所以，你们想让朕如何？”宋时锦目光扫过众位大臣，饶有兴趣地问道，“交出玉玺么？”
“这......”被视线扫过的人都不敢与她对视，也不敢应答什么，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又怎能说得出口。
“刘爱卿呢？”见他们不敢应答，宋时锦也没强迫，只是将目光落在刘参身上，眼中带笑，“刘爱卿也认为朕该将玉玺交出来退位么？”
对比起其他人垂眸，刘参倒是与宋时锦对视，丝毫不惧：“自古以来，还没有女子称帝的先例。”此话一出，算是回答了宋时锦的问话。
“先例？”宋时锦像是想到什么，忽地笑出了声，好似真的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在这大殿中久久回荡。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时，他们又听到了宋时锦的声音。
“朕不就是先例吗？”
被宋时锦的话所惊到，一时间竟无人能反应的过来，只能以沉默应对。
良久，才有人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女子如何能称帝？简直是前所未有。”
岂料，宋时锦听罢只是摇了摇头，他们翻来覆去只会这一句吗？
“女子如何能称帝？”宋时锦凌厉的目光投在那说话之人的身上，语气冰冷反问道，“女子为何不能称帝？”
被问话的大臣眼神有些飘忽，结结巴巴的，霎时间脸都憋红了，本就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之事，这该如何解释？
瞧他没有答话，宋时锦步步紧逼：“难不成众爱卿觉得女子就只能在家相夫教子？还是说......”
宋时锦嘲弄似的轻哼一声：“还是说，众爱卿在害怕？害怕有了事业的女子会威胁你们的地位，所以你们怕女子成长，怕女子萌生出自我意识？还是说，你们怕比不过女子？”
“胡说！”各个大臣面红耳赤，倒不是说被人戳到痛处，而是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他们还是头一次听到，只能单薄地说出这两个字。
“胡说？”宋时锦好心情地笑道，“今个朕也不怪罪众爱卿放肆了，所以，你们可以畅所欲言，说说吧，我在胡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刘参绕过了那个话题，只是说道：“女子本就不该称帝，如此如何能让世人信服？”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诩清正不阿，有妻有女，自然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相反，他也知道有许多女子才华横溢，心智与能力都不输于男子，可世道如此，又岂能轻易打破？
“刘爱卿这是在逃避问题？”宋时锦歪头，但她也不计较，反而问道，“不过既然刘爱卿这么说了，那想必心中也有了想法，若朕让出玉玺，刘爱卿觉得朕应该传给谁呢？”
听到此话，刘参先是怔愣了一下，他从最开始震惊宋时锦的女子身份，再到质疑女子称帝，可却没有想到过让谁继位这个问题。
他抬头看向宋时锦见她表情不似作假，便认真思索一番后才答道：“如今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宁王殿下了。”
先皇后宫空虚、子嗣凋零，如今只余下了两位公主，而经过先前的五子夺嫡，唯一存活下来的皇子也仅剩宁王一人。
这么看来，符合继位标准的竟只有宁王殿下了。
可说出了这几个字并没有让刘参感到安心，为什么呢？刘参看向宋时锦，那个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小皇帝，心底第一次没了答案。
“哦？是宁王殿下啊。”宋时锦像是听到了令她满意的答复，点了点头，可随后又试探地说道，“可皇叔待朕极好，会愿意接手朕的皇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