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伸手帮韶司将裤腿放了下来,将药瓶放到她手中的时候,才发现,小孩连手掌心都是肿的。
麟王才缓和的脸色,瞬间恢复阴霾。
“她还打你手板了?”麟王拉了韶司另一只手检查,见只是右手掌心肿了,皱着的眉头才微微缓和。
“没事...”
“别动......”见韶司要挣扎,麟王握着人手腕,将韶司的手摊开放在自己掌心。
韶司从小受伤,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她很少将自己的伤口摊开放在别人面前。
眼下被人这么细致的照顾,一时有些不习惯。
青绿色的液体在掌心散开,感觉凉凉的,韶司乖乖坐着没动,低着头看着自己肿胀的掌心。
麟王上完药后,却没有放开韶司的手,他道:“为什么愿意为本王考虑那么多?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本王难做?”
韶司抬眸,大大的眸子注视着麟王,手指无意识的蜷了蜷。
“在你心里,将本王当作了你的什么人?”麟王看着小孩,握着小孩手腕的力道微微变大。
对啊,,若韶司不愿意,大可以借着麟王妃的身份,将人打一顿,赶出去,可是在宋嬷嬷搬出皇后的时候,她下意识考虑的却是麟王。
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韶司面上神情有些惊愣和无措。
她的世界很小,她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师父,蒌儿都在这个圈里,那麟王又是什么时候,被她放进来的呢?
见小孩脸色变得惨白,麟王意识到自己将人逼得有些紧了,他松了小孩手腕,抬起摸了摸小孩的头,道:“别想的太复杂,一切都有本王处理。”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就好,本王等着你长大。
书房内,麟王看着面前桌案上,封展呈上来的信件,眸中神色一时有些晦暗难测。
小孩以为,宋嬷嬷是皇后的人,为了不让自己难做,她百般委曲求全。
可却不知,宋嬷嬷早就搭上了宁贵妃这条船。
虽说皇后让她来教韶司规矩,可她故意刁难的那一出,纯粹是五公主的意思。
封展看了看麟王的脸色,颔首问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去将那老嬷嬷直接杀了?”
麟王摇了摇头:“眼下就将人杀了,未免太便宜了她。”
封展:“所以,王爷打算如何做?”
“三皇子之前便一直试图拉拢弘安侯,本王双腿中毒后,他以为弘安侯会选择与他合作,可没想到小世子还是被送到了本王府上。”
“本王猜,秋猎时,三皇子一定会对治儿下手,秋猎护卫是本王负责,一旦治儿受伤,那么他就可以顺利成章往本王身上泼脏水。”
一旦小世子出事,不管是不是麟王的失职,到时候都会影响到两人的合作。
封展闻言,眸色一亮:“所以,王爷打算在那时候趁乱将人杀了?好不引人怀疑?”
麟王:“对也不对,人是那个时候杀,不过得借着宋嬷嬷被杀一事,将她与宁贵妃暗通款曲一事抖出来。”
就算到时候查出来,人是麟王手下杀的,原因也可以归咎为,宋嬷嬷受宁贵妃指使,想对小皇子不利,而至于宁贵妃为什么要对小皇子下手,三皇子不就是明晃晃的原因吗?
将事情安排妥当,麟王方才回屋,榻上,小孩已经蜷在被窝里睡着了,似是因为膝盖还疼着,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麟王上床躺下后,伸手将人捞到了自己怀中,小孩已经被他宠熟了,滚到麟王怀里后,竟是自己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接着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韶司梳洗完毕出来的时候,便见院中轮椅上一个挺拔的身影。
麟王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广绣长袍,正在韶司晒草药的木架前,帮她翻捡着里面的药材。
韶司提着裙摆,跑了过去,麟王回头,见她莽莽撞撞跑得急,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麟王:“腿还伤着,跑慢一些。”
韶司眸子弯弯,不在意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麟王眼神示意,让她坐在一旁的秋千椅上休息。
韶司坐下后,双手扶着绳索,将秋千轻轻荡起来。
“王爷,你今天不用去军营吗?”韶司问。
麟王:“嗯。”
距离秋猎还有几天,那宋嬷嬷还不能处理,可这几天也不能再让小孩受委屈。
索性秋猎兵力部署一事,他已安排妥当,这几日便不去军营,在家陪着小孩养伤。
麟王看了看簸箕里被摆放齐整的药材,问道:“这些药材王妃都是哪里弄来的?”
韶司唇角勾了勾:“王爷不常在府上,所以不知道,我平日无事,便带着蒌儿和甘遂将后院的荒地重新翻整了一下,种上了药材。”
麟王闻言,眉毛扬了扬,他从前常年在边关,后面回京了,也时常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