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室内静悄悄，皎洁透亮的月光穿过窗棂，在地上洒落霜辉。
钱多多肥硕的身躯沐浴在月光里，堆积的肉里除了有黑色的条纹棘皮，还有流窜的、诡异的光丝，这些丝线是剔透的黑，像曜石，它们在小胖子的体内钻来钻去，最后化作符文映在他的身上，暗色的光穿透皮肤闪烁着，绮丽又诡调。
原本熟睡的钱多多骤然睁开眼睛。
好饿啊。
嗜杀、贪婪、病态。
神情像极了侄髅。
…
姜唯是被一道沉闷的动静弄醒的。
她面墙而卧，一睁眼就看到墙面上映着庞大的黑影，下一秒，对方迅如疾风，企图掐住她脖子，将她拧死。
小姑娘闪身而起，戾气横生地看着胆大包天的钱多多，怒骂：“你找死！”
直接出手，不留半点情面。
“轰隆——”
“啪嗒——”
姜唯将巍峨如山的钱多多踹翻在地，砸烂几张凳子，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圈，竟直接撞碎门板摔在外面。
一具白骨骷髅从屋里飘出来，小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红如烈火，衬得身上的符文更诡异，两只怪物同时扑向对方，打得昏天黑地不分你我。
“淮谨呢？！淮谨在哪？！我要吃了她！”嘶哑的声音沉重又疯狂。
姜唯边打边骂：“吞了内丹却不能炼化的蠢货，也配从我手中抢人？想吃那个笨瓜，你没有资格！”
她出手狠辣，真身之下，修为暴增。
然而，吞了侄髅内丹的钱多多也与她不遑多让。
两人分不出上下。
一时间，宽敞的院子尘土飞扬。
“你觊觎她的皮囊，我觊觎她的血肉，我们何不联手杀了她，各取所需！”
话落，钱多多抓着姜唯的手臂，将她摔砸在地。
“——砰”
巨响中混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沙土飞扬，溅落覆盖。
钱多多居高临下睥睨大坑里的姜唯。
姜唯的骨头喀嚓作响，她从坑里爬起来，森白的骨头沾了不少泥土，看起来很狼狈。
小姑娘摇摇晃晃，骷髅头没有血肉，嘴角也是裂开，她‘盯着’同样伤得不轻的小胖子，嘴里发出诡异的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姜唯抬手抽出背后的脊骨，化作法器，“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她，哪怕是你，去死吧！”
淮谨是她的。
师尊是她的。
棺材里太冷，她再也不要回去了。
…
淮谨在山中习剑十万次，接着打坐修炼，直到夜幕悄然退下，露珠深重，她才活动筋骨，慢悠悠回家。
院子寂静无声，除了枣子掉了一地。
淮谨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枣树，心想，掉地了，枣子熟透了？
她捡起一颗在身上擦了擦，咬了口，味道还行，还没到最好吃的时候，淮谨把地上的捡起来扔水池清洗，用盆装上放在灶屋的桌上。
两个小家伙没起来，淮谨挽起袖袍，开始生火做早饭。
她窝在灶台底下，不知道两间屋子的门一前一后推开，姜唯面色苍白地出来，冷眼看向遍身伤痕、俨然已经清醒的钱多多。
昨晚，后面发生的事只有他俩知道。
小胖子自知被控制了，心虚，不敢和姜唯对视。
小姑娘冷冷一哼，朝灶屋的方向走去。
“醒啦？快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淮谨厨艺一般，做的东西勉强入口，不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
“唯唯，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
“师尊不在，唯唯没有睡好，呜呜呜。”
淮谨抱了她一下，当安抚，转眼又见钱多多满身青紫，触目惊心。
“多多，你又怎么了？”
钱多多哪敢说真实情况，也撒谎：“师尊，俺昨夜睡不着，起床去锻炼了，不小心摔的。”
“大晚上多危险啊，锻炼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来，吃颗丹药。”
“谢谢师尊。”
四方桌上，师徒三人喝清粥，配小菜，就着馒头。
姜唯一筷子拍开钱多多的，皮笑肉不笑：“吃吃吃，你不是要减肥吗？”
“可…可是俺才吃了——”
“嗯？”
小胖子还记得昨晚到最后面被姜唯压着砍的阴影，不敢不听，低头，捧着已经吃完的小碗，可怜巴巴说：“……师，师姐说得是。”
姜唯轻哼，夹起最后一个馒头放到淮谨嘴边，眉眼弯弯，“师尊吃，多吃点。”
饭后，姜唯和师尊一起收拾碗筷，指使钱多多去劈柴，并暗戳戳霸占淮谨。
她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