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虔诚这两个字放在初春身上,还是太奇怪了些。
坂口安吾在信号断掉前,问她的,她有办法打败这只魔女吗?
当然有办法。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将她完全灭杀。但她还有另一种力量,被她和栎林乡埋在一起冻入封存的咒力。初春一般都极少使用它,好像不用它,那些过去就也能完全遗忘了一样。
唉,算了。在这个时候用,也不算什么。至少横滨的天也不用和房子一样破碎了不是吗?
初春最后一次,慢吞吞的深吸了一口气。湿漉漉的金眸里刻着那只哀哭的魔女,想象着那泪水散去,魔女消殆的场景。然后是狂风、怒卷的树叶,魔女淡下去的呜咽,属于天空真正的雨水划下来,将她那张初生小羊一般的侧脸洗的干干净净。血丝被冲走了,但那皮肤上又慢慢的绽开了各种大小不一的伤口。如同剖开的皮口袋,脸颊、手肘、腿侧,像是走在路上突然被泼了一身红颜料。
啊呀。
失尽了力气,靠坐在地上的女孩子才发现那只白茸茸的生物又回来了,晃悠着大尾巴,似是在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庞看。
唉。
果然这样大规模的咒力会消耗非常多魔力,灵魂宝石变黑了有多少呢?已经看不见啦。不过她能看见头顶那片澄澈的天,等风雨停了,阳光应该会再度纹在上面吧。
有点遗憾,但是,是遗憾什么呢?
02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承载着一位青年走来。他穿着沙砾色的大衣,浑身缠着白绷带,眸子里会有看不尽的黑,也可以坐拥一座天真的乐园。他蹲下身俯下身子,用他不同于前面两者的任一种,而是残留着遗憾与无奈的眼睛看着初春。
她安安静静的稍阖起双眸,这是最没防备的睡颜。太宰治貌似也从未见过她会有这种表情,一个只身在mafia中拼命存活下来的女孩子是不会有这样的睡颜的。除非她已无所迷恋,她已完全释然。
他又站起来,看向那只正在灵魂宝石前转着的丘比。
“灵魂宝石相当于她的生命吧,灵魂宝石还安好的时候,她不论受了多大的致命伤都能恢复如初,一旦离开了灵魂宝石,她连几个小锣锣都反抗不了。”
太宰治又顿了一下,用平淡的怒意吐露着无奈的字句,
“她不知道。”
“我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可是认真征取过初春的意见的,不只是她,每一位魔法少女我们都会好好征取的。”
“我们?”他挑挑眉,“算了。我想不通你的目的到底什么,这样到底有什么好处。”
丘比又眨了下它的红色圆眼睛,用爪子蹭着脑袋,
“你有个地方说错了,用生命来称呼灵魂宝石还是不太妥当。那只小石头里包含的是她的灵魂,我们作为签订契约的工作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把她们的灵魂抽取出来放在宝石里。不然依靠人类那脆弱又易坏的身体,和那么危险的魔女战斗也太不方便了。”
“你没告诉她。”
“她又没问我。”
“我只是省略了说明的步骤而已。真是想不通,这样方便的东西为什么会被你们一再抵抗呢,不管是谁在听到这个后都会用我们难以理解的行为开始大哭,果然,人类的感情还是无法理解。”
“所以,她现在身上的伤口止不住,就是由于那只灵魂宝石里面的污秽吗,如果宝石完全变黑……………………不会吧?你?”
“还好你不是可以签订契约的对象,不然三两下就会被你猜出来,太危险了。奉劝你一句,再待在这边会非常危险的哦,她马上就要孵化了。这样庞大的绝望,应该会带来不少能量吧。”
“她会变成魔女。”
“是的,将魔女生前最后的形态称为魔法少女,也没什么问题吧。顺便,告诉你我们的全名吧。”
“孵化者·incubator”
“你骗了她。”
咯啦咯啦的,是硬壳破碎的声音。在灵魂宝石中开放的悲叹之种,把初春的身子像纸片一样推开在地上,她到最后好像还是稍开着眸子的,不满的唇蠕动着,是想不公着什么。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被悲叹之种吸了进去,她曾经的灵魂宝石,此刻的悲叹之种。尤为亲切的存在。
“她”耸立在横滨的街道上,“她”踩碎着横滨的房子。“她”染秽了横滨的天空。
没入“她”其中的横滨。
【bed end】「新梦之初」
梦、情感、以及他与少女的萌芽。
他见证了这一切。
03
有铃铛声在上空落下来,像是挂在窗前的捕梦网,捕捉了梦魇后洋洋得意的晃动几下,把清脆的铃音送进每一个好孩子的梦。他眨着浑黑的眸子,也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好像才刚刚有什么大事结束了,不过他的脑子却短暂性的卡顿了,回忆的磕磕绊绊。一切都化为灰色混沌。
太宰治低头看看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又看看缠在手上的绷带。身为port mafia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他今天自然也在外面逃着班瞎晃悠着。他挑工作,不喜欢的,麻烦的,全都丢给自己那位搭档做。所以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