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立刻安静下来。
她看向徐益谦,他已经生出火来,小小的火苗映照在脸上,显现出一种不哭不笑。
“快,快去找医生!”
眼前兵荒马乱,闫书乔却忽而平静下来 ,“你的火保存下来,这附近还有未干雨水,我给她降降温,你继续想办法把火燃起来,陈晶是第一个发烧,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人定下来,另一人同样安静下来。徐益谦去寻粗状木头来引火,要保持在一个合适的燃烧速度。
闫书乔在树叶下寻找盛干净水来浇到陈晶手腕,确定没有再出红疹才蘸水到额头,想了想,又从泥土里挖小石子来,当作降温工具。
见那边徐益谦已经暂时燃起火,闫书乔背上陈晶,道:“走,咱们得去找个人家。”
一路上,除了小虫子,闫书乔两人连小鸟都没见到几只,这种情况,哪怕在现代社会都是很少见的。
这说明,这里是某种厉害生物的领地!
心脏越发沉下去,一张脸已经不自觉地板起来。
徐益谦也是沉默。
新鲜又简陋的芭蕉叶衣服显然不是经久耐用的,很快,衣服又破开,脚也踩伤粗糙的沙砾、枯朽的树枝。
尖锐的刺们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深深嵌入两位美人的脚底板下,埋入黑色泥土中。
淡淡血腥味钻入鼻腔中,很快就能在风的助力下播撒到四处。闫书乔警惕地看向四周,依旧安静如厮。
她不由得更加警惕起来。
因为这说明,她之前的猜想多半正确。没有野兽能够拒绝新鲜的食物。
穿过重重绿蔓,踏过厚厚落叶,一重又一重,掀开一片惊喜。
那是幢木头搭建的小屋,门前一块小院,粗略一看,大约3片各色花朵,灿烂盛开,极尽妍丽,两片绿叶,不知是未到花期还是非花,但也是繁茂异常。
若不是闫书乔两人在森林中穿梭许久,她们多半已惊喜上前求救,但……
闫书乔沉吟片刻,“老徐,你来照看陈晶,我进去看看。”
徐益谦没有去接陈晶,“我去,我不允许你再置于危险之中。”
说罢,徐益谦抬脚便走,不给闫书乔反对的机会。
闫书乔只觉心脏犹如针扎一般的痛,在第二次进入八夜旅社之前,她只有生病时有无能为力的感觉,之前哪怕有徐谨这座山压着,她也没有这种无力感。因为那无非输赢而已。
但现在,她又一次站在别人身后,让他人替自己承担风险。
那么,那棵树所说的力量,究竟来自哪里?
闫书乔回头看一眼陈晶,如果她跟着进入木屋,那么陈晶怎么办?
似乎读懂她的心绪,陈晶强行睁开眼,道:“乔姐,我跟着你,无论生死。”
得了这话,闫书乔重重点头,赶在徐益谦准备开门之前,站在旁边。
正待说些什么,“嘎吱”一声,木门被打开。
那是个衣着整齐的中年妇人,穿着不像本国,反而像是国外中世纪打扮,说话虽是中文,也有一股子英伦腔。
“呀,可怜的孩子们,这是怎么了?你们一定需要老妇人的帮助吧。”
她的声音与她的面貌一般温柔和善,一股暖流流过全身上下,令人心生亲近。
好在两人都很快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已然定计:无论是否龙潭虎穴,他们都必须得去趟,陈晶的情况依然是拖不得了!
“哎呀,你们不要担心,老妇人能对你们做些什么呢?”中世纪妇女热情地侧过身,让他们看到里头陈设。
桌、椅,鲜花,鲜果,以及一碗汤。
香气扑鼻,顿时勾得两人肚子发出“咕咕”之声。
两人面色窘迫,感谢着进入小屋,并简单说明情况。
妇人听罢,满面心疼,抚着陈晶额头,“哦,上帝,多好的孩子啊。”
又转身面向闫书乔二人,“悄悄啊,你们当作衣服的叶子,它们是有毒的!我敢打赌说,你们的朋友陈,一定是中毒了。两个幸运孩子,看着精神不错。噢,等等。”
妇人在里间忙活一会儿,“来孩子们,我这里有两套旧衣服,你们先穿上。我来为这位可怜孩子祈祷。”
“请问,您这里没有药吗?”
“药?”
“就是用于治疗疾病的白色、红色,随便什么颜色的东西。或者各种草煮在一起,让人喝下去之后,病就好了。” “哦,上帝啊,你们是女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