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十分想见闻姒,决然吩咐道:“带上‘货物’,连夜回京。”
贺兰山的风依旧是那么冷,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京城已经由春入夏。
阑珊花晚景,掩映树初阴。
闻姒的手指好了大半,如今只剩下骨头微微裂开的小拇指需要包扎着。
这日天色好,闻姒正陪着萧老侯爷在人工湖垂钓,便有小厮来报,说前厅来了个姑娘,想要找闻姒。
闻姒以为是织娘来了,到了前厅才发现是一个身着白衣面相阴柔的陌生姑娘。
“姑娘,你是?”
白衣姑娘说:“见过侯府少夫人,小女是七殿下身边的侍女,芍药。今日奉殿下之命邀姑娘去青山湖画舫一叙。”
七殿下找她做什么?
闻姒觉着奇怪,想要借故推辞。
就见芍药说:“夫人先别拒绝,殿下就怕姑娘不肯来,也请了您的闺中密友织姑娘,如今人已经在画舫了,还请夫人赏个脸一同前去才是。”
织娘竟被七殿下邀请去了……
闻姒这下心里有些犯嘀咕了,织娘本就钟情于七殿下,接受七殿下的邀约倒也不奇怪。
可是,织娘知道慕沉的真实身份吗?
“好罢,那我们这就走。”
闻姒随芍药到了青山湖画舫,远远瞧见织娘同慕沉站在画舫的船头,正有说有笑聊着什么。
织娘也瞧见了闻姒,朝她招了招手:“姒儿——快来,今儿陈公子带我们游湖!”
陈公子,这称呼便是没有告诉织娘他的真实身份了。
闻姒走了过去,朝慕沉施了一礼。
慕沉温和地点点头,做了一个请她上船的动作。
慕沉一人走在前边,闻姒和织娘跟在他身后。
闻姒压缓了步子,低声问:“织娘,你们这是?”
织娘含羞一笑:“陈公子收了我的莲花灯。”
“他收了?”闻姒诧道。
“嗯,收了。”
“那他没同你说些别的什么?”闻姒追问。
织娘想了想道:“倒是说了一些,只是我没太听懂罢了。他说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同我讲,等到时候时机成熟了才同我说。”
闻姒点点头,心说大概慕沉有慕沉的苦衷,所以才没对织娘全盘托出,如今能对织娘先说这番话,倒也算是交了心。
哎,总比侯府那座冰山强。
织娘又道:“姒儿,听说了吗?今日一早,之前捉走你的那个大理寺少卿被抄家了,没想到这一家没一个好东西,他的父亲和几个兄弟都有人命案子在身上。”
“还有这事?”闻姒今日只陪着老侯爷钓鱼来着,并没过问这些事。
织娘说:“可不,最关键的,你知道这次负责抄家的是谁吗?”
“谁呀?”
“七殿下,慕沉。”织娘压低了声音道,“都说七殿下不关心朝政,没想到竟然主动向陛下请缨揽下这种活儿……”
后边的话闻姒已经听不进去,她盯着面前慕沉的背影实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传闻中的七殿下,是最不屑参与这种事儿的,怎么忽然想着揽政了。
几人行至画舫,香茗备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织娘说要去船头看景儿。
闻姒得空走到慕沉面前,轻轻施了一礼:“陈公子,今日邀闻姒前来只怕是有事找我罢?”
慕沉大方点头,关切地看着闻姒的双手,语气轻柔地问:“手恢复得如何了?可还疼?”
闻姒一愣,这语气毫不掩饰的关怀,实在让人发懵。
七殿下笑道:“我曾有一个一母同胞小我三岁的妹妹,只可惜襁褓之时便丢了,我只觉得你像我妹妹才多些关心罢了,你不必挂心。”
原来是这样,想到那个女婴同自己的经历何曾相似,闻姒又生出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舒了口气,这才道:“多谢七殿下挂怀,早就不疼了。”
月白的长袖往上抖了抖,就看慕沉从袖袍里拿出了一个形似龟壳的东西,上边依稀篆刻着小字。
慕沉递了过去,笑道:“这个送你,可保你手伤痊愈,不落下病根。”
闻姒疑惑地接过龟壳,上边篆刻的小字清晰起来——黑玉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