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不屑。
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要早些把女儿给救出来。
她还没走进邱家大门呢,便听见屋子里头传来尤思齐的惨叫声。
“别,别打我了,求求你。”
尤思齐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声的凄厉叫声。
邻里的絮絮叨叨还在她耳后,她不信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对,他们也和尤逸群一样,知道他在打她的女儿。
但他们,全都装聋作哑,因为这是家事!
聂惠兰脸色更是惨败,邱冀青天白日的就敢打妻子,这夜里还了得!
她一时之间再也顾不得旁的,一脚踹开邱家大门,她等等等找到邱冀的方向,刚想破口大骂,但看见尤思齐的模样,她实在是——
她张大嘴,眼泪啪嗒啪嗒从眼眶往下滑。
她的女儿,她当成宝贝疙瘩疼的女儿,被当成狗一样用链条拴着,被迫只穿着肚兜跪在地上。
邱冀也不着寸缕,手中拿着马鞭,脚踩在尤思齐背上,看到聂惠兰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恐。
“不要看我!”
尤思齐却看着比她更加害怕,她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丢人丢人丢人,丢人!!!
死掉算了,尤思齐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是她非要嫁给他,是她非选的这条路。
她想不明白书里的道理,从前总看不起目不识丁的母亲,觉得要是没了她——
可就是这样的母亲,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会义无反顾站在她的身边。
母亲说,只要她说不要,她便会制止一切,但她拒绝了她。
她觉得愧对母亲,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这儿哪有地方躲?她脖子上的链条还被邱冀拽着,双腿之间的恶心触感……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条母狗。
母狗哪里用挨打,她还不如一条母狗!
她没法挪动位置,手脚并用,但只是徒劳地被地面摩擦得血肉模糊。
她跑不掉,她跑不掉啊!她能跑到哪里去?
聂惠兰头一回知道,人愤怒到极致的时候,脑子里会变得一片空白,她抽出长剑便向邱冀刺去。
邱冀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只敢打妻子,平日在外头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时候只敢抱着头大喊:“岳母饶命啊!”
“饶命?你被我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聂惠兰红着眼睛,对准邱冀又是一剑。
邱冀抱着头缩着身子,这下咿咿呀呀尖叫的变成:“女,女侠饶命啊!”
时隔二十年,聂惠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再次被人叫女侠,会是在如此的情境之下。
她握着剑的手抖了抖,抽出沾着血迹的剑,她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她没再对邱冀出手,而是颤颤巍巍走到女儿身边,她力气大,尤思齐又瘦,才出嫁不到十天,体重更是骤减,她轻易便像是小时候一般,单手穿过她的膝弯,牢牢将她抱在怀里。
她将脸贴在她的肩膀上,温柔亲吻她肩膀上的伤口,声音颤抖地说道:“思齐,你怎么能不告诉娘呢?”
尤思齐没有说话,一眼都没看躺在地上抽搐的邱冀,她将脸埋在聂惠兰怀里,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聂惠兰一下下拍着她满是淤青的脊背,一遍遍告诉她:“没事了,娘带你走,没事了。”
聂惠兰没来得及带尤思齐离开,四方镇的捕快便破门而入。
袁厌看了一眼里头情况,抬起手掌,便让旁的捕快停在外头。
他独自一人进了门,看到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皱紧眉头,居然转过身关上门。
尤思齐看到男人又开始发抖,聂惠兰一手搂着女儿,一手用剑指着袁厌,恶狠狠道:“你休想动我女儿一根头发!”
“那你便最好祈祷他没死。”袁厌蹲到邱冀身边,撕下衣摆便开始替他包扎伤口。
聂惠兰挡在尤思齐前头,咬牙切齿道:“他要是死了,人也是我杀的,与我女儿何干?”
袁厌可不管邱冀疼不疼,他要的就是止血。
邱冀疼得尖叫,他也不收力,说话的语气倒是云淡风轻,平淡道:“我抓了你,你去蹲大牢,你女儿这宁可嫁给一个,打死两任妻子的男人,也必须要遵守规矩,找个人嫁了的脆弱女人,你不在了,你猜她会怎么样?”
聂惠兰嘴唇动了动,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反驳袁厌。
她怀里的尤思齐听了这话,更是抖得厉害,嘴上止不住喃喃道:“怎么办,娘,怎么办啊?我以后怎么做人啊,我再也嫁不出去了啊。”
“那就嫁不出去吧。”袁厌冷冷道。
“女人嫁不出去——”她焦急道。
“女人嫁不出去不会立马被雷劈死,也不会走在路上被马车撞死,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