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只不过她怀里的尤思齐身子倒是抖了抖。
她平淡道:“我捅了他两剑。”
“哦,原来是你捅——什么,你做了什么?”他睁圆眼睛震惊道。
她见到他这副表情,心中陡升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她咧嘴笑道:“他这么欺辱我女儿,我只捅他两剑,可真算是便宜他了。”
“可是——”
聂惠兰撩起尤思齐的衣服袖子,衣服外头的伤口已经是触目惊心,原本被袖子遮挡住的部分下头,更是几乎没一块好肉。
尤逸群动动嘴唇,后退两步居然冒出一句:“我,我不知道他下手这么重。”
尤思齐这么聪明,这会儿听见父亲的回答,哪能猜不到真相。
她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素日里最为敬重的父亲,难以置信道:“你,你早就知道他会打人?”
“他不仅知道邱冀会打人,还知道他打死过两个妻子。”聂惠兰自然不会帮尤逸群瞒着,她恶狠狠道,“甚至,他还收背着我们收了邱冀一大笔钱,甚至私自克扣不少,你外公给你准备的彩礼,只为他想要收买考官,纳妾生儿子!”
她望向父亲,颤抖道:“爹爹,这是真的?”
尤逸群连忙道:“思齐,你听爹爹解释!”
尤思齐甩开尤逸群的手,躲在聂惠兰身后,她此刻只觉得父亲让她感到陌生。
她语气愈发不稳,喘着粗气,好一会儿喉咙里都说不出任何话来。
何翠翠观望了好一会儿,这会找到机会,便拿着菜刀冲出厨房,指着聂惠兰骂道:“你们母女两个没一个省心的,这下好了,一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一个嫁出去还被退回来的赔钱货。”
“你再说一句试试!”聂惠兰飞快抽出剑,直指何翠翠。
何翠翠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她想到自己手里也有刀,有什么好怕的?聂惠兰就算习武,又能怎么样,女人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不就靠着她爹花钱给她买的神兵吗!
她的菜刀也不差,她骂骂咧咧道:“我会怕你?我就说,我就说!你们大大小小两个赔钱货,赔钱货,赔钱货!”
聂惠兰冷笑一声,脚尖点地便向上窜去,她毫不留情踩着尤逸群的脑袋当做跳板,轻盈一跃,稳稳落在何翠翠面前。
她第一剑算是手下留情,停在何翠翠鼻尖前方,她冷冷道:“向思齐道歉。”
“我,我是她长辈,况且我哪里说错了!”她梗着脖子大声道。
她死不认错,咬着一口烂牙,双手举着菜刀在空中乱挥。
聂惠兰身子往边上一侧,她抬起干瘦手腕,银光一闪,众人只听叮得一声,何翠翠的手掌就像是使不出力气一般,菜刀自己长着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牢牢插在大门之上。
尤思齐一直站在后头,起先十分担心她的母亲,双手攥紧衣摆,后来——她只能看见她像是一只从来无法被困住的飞鸟一般,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她差一点便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
她没见过真的大侠,但她看过不少画本,她不免觉得,她的母亲比所有连环画里的侠士,都要厉害得多。
她的轻功那么好,她的剑法使得那么漂亮,绝世舞姬的步子也不会比她轻盈。
她开始质问自己,为什么,从前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能,也不该去做个女侠。
她曾经救过无数人,今天将她从炼狱之中拉起,她本该——去拯救更多人,而非只是困在家里给他们洗衣做饭。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
难不成,就因为所有人都说,女人做不到,所以她们便一定做不到吗?
她看向一旁站在原地,一动都都不敢动的父亲,只觉得‘他们’可笑至极。
父亲卖掉她,母亲保护她。
她能够猜到,即便今日街坊站在她们这边,但日后,母亲定要受到不少指责。
她敢打赌,今日救她的要是个男人,哪要这么多麻烦事情,救人就是救人,男人路见不平杀个打老婆的恶人,是会被夸侠义心肠的。
所有人都会直接拍手称快,而非像是聂惠兰一般,还要这般弯弯绕绕,才能成功将她带回家中。
啊,不止如此,要救她的是个男人,指不定她刚逃出一个男人的魔爪,便又会被与另一个男人一起,编成一段淫词艳曲。
啊,说不定已经有了。
袁厌袁捕头嘛,尤思齐垂着眸,居然止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可笑至极。
聂惠兰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到底没法向对邱冀一样对待她。
不过,今日都已经撕破脸,她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就是。
她举着剑,打算放些狠话,却听到女儿突如其来的大笑。
她连忙回过头,看向尤思齐担忧问道:“思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