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的突然又激烈,混着来人的恼意。不带一丝缠绵的技巧和靡靡的□□,反而侵略性十足。
唇舌交缠,舌尖撬开贝齿,攻城略地。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脖颈,又加深了这个吻。
其实早在云岫山庄她说出她生父的身份时,就已经对她生身母亲的身份隐约有了个猜测。
其后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是在一步步地论证他的想法而已。
起初,他向她示好,未必没有报复的这一层意思在。凭什么她可以这样赤诚的活着,而他却只能日日活在仇恨当中?
他曾暗地里恨她的鲜活,憎她的随性。
可是现在,他看见她这般求死,心疼与愤怒也不是假的。
二人直到口中都尝出一丝异样的铁锈味,方才分离。
他们皆气喘吁吁,视线胶合在一处。。
林如许温润的眉眼带着未褪的怒气,下唇因唇齿碰撞的划开的小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眼睫湿漉漉的,似雾气在氤氲。像是微瑕的玉生出了精怪,温润与妖异并存,矛盾又和谐,竟该死地勾魂摄魄。
美人在侧,加之酒气上涌,王清渠被他所蛊,迷蒙的双眸中渐渐升起□□。
她反客为主,腰腹用了些力气,将林如许压在榻上,十指插进他的的发间,四唇又一次相撞。
她开始不满足于现状,稍稍分离二人如胶似漆的唇舌,移至林如许的耳畔,本能而笨拙地落下细碎的吻,一路往下。
这种隐秘的、冲破禁忌的刺激挑拨着她的神经,让她感到极度的快乐和兴奋,悲伤和烦恼在这一刻也抛之脑后。
心中生出贪婪,双手也蠢蠢欲动,渴望更多肌肤的触碰。
她扯开林如许的衣襟,双唇渐渐下移,从颈侧,到颈窝,再到锁骨。那股专属于林如许的气息似乎比忘忧更醉人,令她欲罢不能。
王清渠的鼻息喷洒在林如许的胸口,令他浑身战栗,汗毛根根竖起,头脑也变得混沌。直到锁骨处传来啃啮的微疼才让理智瞬间回笼,脑海也出现了短暂的清明。
他双手微微用力,将王清渠稍稍推离,而后迅速拉起衣襟,盖住锁骨上的点点红梅。
王清渠□□未褪,目露不解地看着他,“给我。”她轻喘着,不等林如许回答,又要再次吻上。
林如许脸颊微侧,避开了她,那吻径直落在他的下颌处。
乘着王清渠愣神的间隙,他一下坐直了。扶着她的肩膀,正色道:“阿渠,我们还未成亲。”
“成亲……?”王清渠醉得厉害,但她仍旧是听明白了林如许的言外之意。
“仇人的血脉,你也敢提这两个字?”
“可生恩已还!”
“长公主用你的命换她的命,这恩自你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断了!阿渠,你能明白吗?!”手上带了些力道,让王清渠身子也跟着晃动。
肩膀处的微疼让她从醉意中清醒了一些,却一言不发,只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眼中迅速蓄满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忽然有些挫败,气势也弱了下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王清渠攥着他的衣襟,放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林如许听到怀中的哭声渐弱。
也许是因大哭一场情绪得到了释放,又或许是因为酒精催眠的缘故,王清渠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让她的眼皮沉重,最后不受控制地阖上。
林如许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卧榻上,又取来大氅将她牢牢盖着。看着她尤带泪痕的脸,心中隐有钝痛。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屋内的炭盆因无人来续,早已熄灭。
深冬晨间的寒气将本就睡的不安稳的林如许冻醒。
他在卧榻前趴着睡了一整夜,手臂被枕的麻痒。勉强支起上半身,抬起眼要给王清渠将大氅盖地再严实些,却发现她已经醒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睁着一双眼睛在看着他,在微亮的天光中盈盈。
“醒了?”她声音因宿醉而沙哑地不成调。目光下移,看到林如许半开的衣襟,点点红痕若隐若现。
她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昨晚……是我孟浪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林如许一言不发,脸上也不带任何表情。只是将衣襟合拢,起身将倒在地上的酒坛拿起,越过地上的霜华匕,然后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王清渠默默地看他消失在拐角处,心里明白他余气未消。她有些泄气,拉起大氅盖住自己的头。
宿醉让人头疼欲裂,胃部还有些抽搐,像是对她昨夜的放纵表示抗议。
突然感觉头顶一凉,大氅被人掀开。睁眼看去,是林如许。
她拥着大氅半坐起来,发髻早就散了,三千青丝披散于肩,灵狐般的双眼如宝石般嵌在憔悴的小脸上,露出无辜又委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