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瞧着韩璿左手中指的戒指,金座上镶嵌蓝宝石,由波斯工艺打造,便问:“洛阳令,你这戒指可是哪个姑娘送的?”
“内子所送,从不离身......”
猛然来一声:“洛阳令,请你先来射箭。”公孙康没从宾客里地位最高的人开始,而是掷骰子定从韩璿开始。
韩璿在军中待过数年,可后面转到尚书便不再碰弓箭、豹韬,但见他随意抽了支箭,右手轻描淡写拉弓,十支箭里仅有一发正中靶心,八发离心一二寸之远,还有两发脱靶的。
结果不好,他也只是笑笑作罢。
“韩公这箭术不行啊。”
谢林个性素来张扬,抢来豹韬就拉弓射靶,动作虽与韩璿如出一辙,可准头比韩璿强上百倍,正中靶心者六、中次环者四。
“谢先生箭法远超我。”韩璿说。
“好箭法。”靖元也啧啧称叹。
“你准头不行我来。”高清不服谢林,争着抢着来试试,他箭法强于谢林,十有九准,引来大伙赞叹。
高清回座还朝靖元抛媚眼,引得她一阵恶寒。
王环、张殷等人也拿出看家本领在鸿胪卿那儿显示。
公孙康只对韩璿说:“韩公,听说你跟圣上在征南时大破楚国,本以为你武艺超群,没想到今日一看还是谋臣书生那套。”
“弱不禁风。”席间有人哈哈大笑。
韩璿看向那笑得脸都扭曲的大汉,“这是?”
“骠骑大将军陈与固。”
韩璿笑得脸生硬,甚至都往冷笑靠了。原来就是这么个粗野莽夫抢夺了他的祖宅,可真是墙倒众人推,什么人都敢来踩他一脚。
靖元也来气,怎么偏巧讨厌的人都汇集到这场宴席。
“南阳韩璿,拜见陈将军。”
那将军十足的骄横,且醉酒醺醺,更是不把别人放他眼里,连话都不回。
“看来陈将军终归与你无缘。”公孙康带否意摇摇头。
等宴席宾客皆散去,已是戌时三刻,公孙康留了韩璿、靖元及李晞的宾客。
“我独留你们留下本不为公事,只是事关紧要,皇帝忙着问你们突厥的事,独独委托我来问你们。”
果然是别有用心,整场宴会只为突厥事宜。但靖元看公孙康并未避讳他们,可见只是问些皮毛。
“圣上旨意是什么?”高清发问。
“莫问莫问。我只问你们几个,李晞联系突厥为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李晞那老不死的村夫勾结突厥外蕃弄了不少钱财。”
公孙康背后坐榻正是画的朝廷接待外来使节的使者图,非常应景。
张殷此刻只撇开关系,说:“突厥......那与小人无干。高清他们说不定知道。”
“与你无关?你写信给突厥要宝马,你敢还说你无关?”高清揪他领子一顿胖揍。
“自然跟我无关,我可不像你出卖边关情报,我是骗突厥人的钱。鸿胪卿不信你问谢林,他知道我是清白的。”张殷反击。
谢林反咬他,“这......我可不敢保准,我只知道你随李侍郎得了不少金银。”
高清又跟张殷扭打成一团,“你还敢说你无辜?”
狗咬狗的场景重现,公孙康闭目养神等他们闹完的。这些人终是透露不少内情,原来李晞两头通吃,黑朝廷的钱也黑突厥的钱,就连给情报都是两边真假参半。
高清说:“李侍郎要约突厥人到白马寺商议事,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说是为了两头和议准备。”
白马寺?靖元眼前一亮,这不就是那个已死之人留下的讯息?
“到白马寺做什么?”公孙康问。
“听说那华阳公主信佛,李侍郎要领她到白马寺看一看。”谢林说。
华阳公主邓彦真不是省油的灯,内史的大臣相隔千里居然也能联系上,她的野心可不小。公孙康听完眉头锁紧,他非但管理礼仪事宜,也负责搜罗外国情报讯息,谁知道突厥人的动作在他眼皮子底下竟也没发现。
鸿胪卿问完便让李晞的门客散了。
“高昌使者听全这些话,可有感悟?”
“中原的内奸真多。”靖元啧啧称奇。
公孙康仰面大笑,“有些是诓你玩的,有些不是。”
“这是何意?”
公孙康只说:“字面意思,我倒是要问问高昌使者,何以与突厥联系?”
“我从未与突厥联系。”
“联不联系自有皇帝辨明,你只看这封信里面张经写了些什么。这是张经死后我们在驿馆里搜查出来的信函。”
靖元拆开看,里面是张经写给高昌国王的信,信上提了许多中原的消息,还有他和突厥的私下约定,他还要求国王假意与中原交好,实则是等中原对突厥作战时再偷袭中原边防,随后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