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嫁到外人身上,项目做不做,哪是一顿饭说出来的,可以先去接触下,回来咱们再评估。”
蒋聿则扔下了雷,就没再接过话,一直堪堪靠着椅背沉默。
景年能感觉到他目光中投来的玩味,也捕捉到了潘锦华话后,他迷眼咬腮的瞬间。
她现在和蒋聿则别着劲,但不代表她不了解他。
他这人,这辈子都不会和人争辩,但想做的事,一定会做。
他已经言简意赅,说了不同意,也就不会再多说其他。
景年知道,她刚说的几句话并没起太大的作用。
横生变节,有些工作怕是又要从头来过。
蒋聿则怎么变得这么讨厌?
本来氛围多好的一顿饭啊,糖醋小排好吃,凉拌沙葱也好吃,手抓羊肉更是外地完全吃不到的人间美味,他这么一闹,吃是吃不了几口了,还要喝一肚子破酒。
她的脑细胞,她的胃,她的肝,她的好心情,全毁了。
可还真是很认真在报复她呢!
可惜,思想成熟的人就是无论场面多尴尬,都不会离席。
蒋聿则早就练成,接下来不仅看起来并不尴尬,反而像看透一切的圣贤。
只是这圣贤只盯着她,让她没法再发挥更多演技。
被盯得久了,景年端着酒杯笑得越来越僵,陪廖奕诚董明和潘锦华喝过最后一杯,她借口出来接家人电话,想给蒋聿则发条信息。
让他走,让他别盯着人看了。
她还想,要不然发一条“我错了,晚点咱们再说行吗?求求你了!”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想成事,总免不了要说些违心的话。
秋长村的项目,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景年下到一楼,站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脚尖划来划区,很快把土堆成了一个小圈,手也没闲着,输入框里打了删删了打,终于改好了一句话。
[小宇,找廖奕诚我没有别的想法,也希望你不要把咱们感情的问题再放大,明天我就回滨海,也不会再纠缠你,但秋长项目,万望你能客观看待。]
想说的都写了,可点发送的时候,景年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蒋聿则的手机号。
微信,就更没有了!
她深吸一口气,埋头垮下了嘴角。
会不会输得太难看了?
早知道蒋聿则会在工作上给她使绊子,这个吴川,她说什么都不会回的。
感情哪有赚钱重要?
这人还真是知道怎么踩她的七寸。
她捡了块小碎石,在刚刚用鞋堆出的小圆圈里画了个大大的“×”。
当初就应该死皮赖脸待在卑尔根,回来惹这个瘟神干什么?
想到挪威,想到卑尔根,想到那一排像彩虹一样的木屋,想到大雪封山,自己待在山头烤火看书吃肉,景年没忍住,一颗眼泪滴在了刚画的“×”上。
沙粒沾了泪,很快变成深棕色,又小又圆。
像个眼睛。
景年虽然蹲着,也突然很快抬头朝楼上看去,果然,蒋聿则靠在围栏边,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
但他还算有点良心,在她回头的瞬间单手抄兜,转身进屋了。
她的手机不一会也传来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她回:[不用]
上楼的时候,景年存下了刚才的电话,先是备注了‘小宇’,上到二楼,又站在楼梯口,改成了‘蒋聿则’。
进到包间,桌上多了新的菜,廖奕诚招呼着景年再吃点。
工作上的事用些手段还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几个大男人不会在酒桌上为难女人,何况,上过今天的课,他们也知道,万一秋长的项目真的合作不成,还有别的项目,景年确实是他们会需要的专业人才。
她喝了酒,没什么胃口了,但也勉强多吃了几口。
潘锦华和董明看着人的眼色,又聊了几句项目上的事,还是按原计划,他们这边过去几个人,先接触一下,回来再做决定。
只是原本计划廖奕诚和潘锦华去,现在加多个蒋聿则。
行,就是非要盯着她是吧?
那就给他看,让他看看公私不分的到底是谁 !
饭局结束已经过了十点,温度降得有些低,下到一楼院外,巷口的风吹得人不自觉缩了起来。
廖奕诚和蒋聿则有司机过来开车,董明和潘锦华叫了代驾。
只有景年,开始是坐廖奕诚的车过来的,今晚桌上一闹,这会却被塞进了蒋聿则的车里。
这车她第二次坐。
上一次也是喝了酒,同样的位子,这次她不打算再装死。
而且刚才她已经回了信息,说不用他送就是不用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