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游泳,四肢在水里不断扑腾。
小秦玉被吓得不知所措,楞在原地。李逸之在水中被冻得全身颤抖,努力保持镇静喊着她。
“秦玉你别下来,快去喊人将我捞上来。”
秦玉吓得噙着泪说“逸之哥哥,你坚持一会,我马上就喊人来。”
便慌张地跑了出去,雪下得太大了,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仆从。慌了神的秦玉,只知道前厅一定有人。
她在茫茫雪中一路飞奔,跑到前厅时。秦家的管家正掩面哭着,太长卿在旁却也不好过问。
秦家世代镇守边疆,许多事情涉及机密,非皇上特许都是不能对外透露。
管家看见秦玉跑过来,还未等她说话,便蹲下伤心地附耳说道:“你爹娘在边关被匈奴抓了,枭首示众,这事不要和别人说,皇上下令这事有辱国体,不让对外宣扬。小姐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你舅舅要接你回边关祭拜双亲”。
秦玉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最近见到爹娘还是五岁回京都前。娘亲抱着她读孙子兵法,爹爹在一旁练剑。
枭首示众是什么?是死了吗?再也看不见爹娘了吗?
小秦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被管家抱上了马车。
往后秦玉都不愿再去回想父母死去的这件事,她只记得那天漫天大雪,自己将红梅放在李逸之的砚台旁,看着他写字。
岁月静好,亦如父母俱在。
可一切都是自己欺骗自己,那日忘了落在池塘里的李逸之,父母也尸首全无,只留两座衣冠冢。
终究是自己对不起李逸之。
秦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有些支支吾吾,低着头向李逸之说:“对不起,那一日我家中巨变,一时着急把你忘了。但我绝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我等你这句对不起等了十五年!你是骠骑将军三个字便能抵得过像我这样人的十五年。这期间哪怕你回到都城看看我,问问我的情况,我都不会这样怪你。偏偏你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做。”李逸之越说越激动,咳了几声,眼眶亦有些红了。
这些年他总在心中替秦玉找各种理由来让安慰自己,相信秦玉不是故意的。但是岁月如梭,发生了许多事。
李逸之总在心中疑惑,她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是因为她故意把自己丢在池塘里心中有愧吗?
他盯着火盆里跳跃的火焰,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悠悠地问着秦玉:“你为什么十五年来不来看我,也不写信问问我的情况?”
秦玉捏着手,她不知道自己竟造成了好友这么大的伤害。
“戍边大将,无诏不得离开,否则罪同谋反。军中许多事物因设及机密,我若与你家通信,被有心人发现,会被弹劾与军中大将密谋。这与伯伯为官百害无一利。”她顿了顿,“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没回来过,也没和你写过信。”
太长卿夹在两人中间,将事情听得明白了,想要将这件事揭过。
“看来都是误会,解开了就没事了。不是什么大事,小儿心中自然也能放下。”说完便向李逸之使了个眼色,毕竟秦玉正是圣上心尖上的重臣,没有理由与之交恶。
李逸之垂着手,心有所思。
秦玉还是小时候那个围着自己的转的小女孩,并没有坏心思。他已经没有理由恨她了。自己身体虚弱也许是命,再也无法入仕也是命。
可是李逸之再也无法向过去一样,将秦玉视为好友。
他张着没什么血色的唇,低声说:“既然误会解开了,前尘往事便一笔勾销。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从此我们就当陌路人,各自安好。”
厅中一片寂静,只余炭火的噼啪声偶尔响起。
秦玉被炭火盆烤的有些热,也许是自觉尴尬,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急的脸上流下几滴汗。
“我后天就会被圣上封为冠军侯,食邑至少千户。我届时会替你求一份官职。你要寻什么奇珍药材,我也会承担。这一切是我造成的,我就会全力承担。只希望我们之间不要走到这步田地。”
这是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了。唯有这蹉跎的十五年没法替李逸之弥补。
秦玉细数二十三年来,朋友并不多,在军中也尽是下属。谈及私事终是隔着一些。她不想就这样与李逸之形同陌路。
李逸之没什么表情,伸着手在烤火:“好。如果你真的能办到。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秦玉听着便放下悬着的心,她也没有继续坐下去的理由,便起身告辞。踏出厅门前还是又向李逸之说了一遍对不起,才离开太长卿府。
李逸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可以放下。但这么久,人心一时难以改变。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未变。
太长卿扶着李逸之道:“走吧,回房休息去。将军会把事情办好的。”
厅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