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嫡出长姐自小指定的未婚夫。
直到三个月前,江挽书历经千辛万苦,才同江抚琴来到了帝都,投奔陆阙。
只是她们好不容易寻到了相府门口,去被门房毫不客气的拦在了门外。
没法子,她们只能守在门口,等着陆阙回来。
相府的马车极为好认,一车牵四匹骏马,车辕外悬挂御赐八角金铃。
四面皆以精美繁复的镶金窗牖所装裹,伴随着金铃叮当作响,满城皆知,那是内阁首辅的座驾,无一人敢挡路。
便在江挽书她们想上前拦路之时,却有一人比她们更快,挡住了前路。
拦路者书生打扮,当是个学子。
“奸相陆阙,挟持幼帝,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视法律规章为无物,公然在科举上徇私舞弊!”
“勾结考官,私卖考题,价高者得,以至朝堂被世家门阀所垄断,叫我等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寒门子弟,走投无门!”
“大魏在尔等奸佞小人的手中,亡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学子的控诉,声声泣血,令闻者为之愤慨。
过往者皆是停下了脚步,看热闹的看热闹,看笑话的看笑话。
原本还有过路人,为这学子所鸣不平,指指点点。
但下一瞬,便见繁复精美的车幔,被轻轻的撩起一角。
一只苍白修长,指节分明的指骨露出半截。
年轻首辅清冷疏离的眉眼,在车幔间若隐若现。
“当街拦驾,按律杖毙。”
一把如雪山雾霭般冷冽潺潺的嗓音,一如他染霜化雪的眉眼,不带一丝情感。
只一声令下,便有侍从立即上前,三五下的便将学子按压于地。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鲜血染透了冰冷的地面。
杀一儆百,血流百尺,足以达到震撼人心的震慑效果。
自此,权臣陆阙狠辣无情的名声,便传遍了大江南北,人人畏惧,皆不敢在正面与其发生冲突。
而亲眼目睹了这一可怕的血腥场面的江挽书,更是被吓得接连做了三日的噩梦,还生了一场病。
断断续续三个月才算是勉强恢复,但阴影已种下,从此江挽书只要瞧见陆阙,便会绕着走,绝对不与他产生任何的正面接触。
但今日却迎面撞了个正着,还是以如此尴尬而难以解释的姿势。
心中的恐惧早已超过了身上的疼痛,江挽书手忙脚乱的以手撑地想起身,同时颤声辩解。
“大人恕罪,我、我是奉长姐之命,前来为大人送四神汤的,并非故意冲撞大人……”
一时慌乱,江挽书的柔荑往前一扒拉,猝不及防的便盖在了陆阙整洁干净的朝靴之上。
雪花在江挽书的指尖融化,半是积雪半是雪水,顷刻间便将黑色祥云朝靴给染湿了一片。
江挽书脑子一懵,只有一个想法。
她完了。
陆阙不会要……将她拖下去,砍了她的手吧?
自陆阙的这个角度,居高临下俯瞰,便见半跪在跟前的小女娘,露出半截如凝脂般雪腻的巴掌小脸。
哪怕她此刻襦裙染雪,却丝毫不掩她的殊容绝色。
她紧张的似是要哭了,眼尾荡开一圈氤氲红晕,分明他什么话也没说,她却已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扇蝶羽更是簌簌颤抖着,单薄纤细的身子,似是柳絮般,下一瞬便能随风而扬。
只一瞬,陆阙便断定。
这小女娘怕他。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怕他。
只是相府中,何时有个容貌如此出众的小女娘?为何他怎么没有印象?
陆阙眸色讳莫如深,略微弯腰,修长如玉的手指逐渐向江挽书逼近。
他这是要亲自动手砍了她的手吗?
“大人饶命!”
三十六计,保命为上!
江挽书紧闭双眸,一把抱住了陆阙的大腿。
因抱的太紧,一下子带着他的衣袍往下一拽,叫尚未防备的陆阙被带着往前弯腰一个踉跄。
便在这一瞬间,一支尖锐的短箭破空而来,直直的与陆阙的头顶擦肩而过!
只那么咫尺的距离,倘若不是方才陆阙不是被这么拽着往前弯腰踉跄,那支致命的短箭便算是没有贯穿他的脑袋,也能够让他身负重伤!
跟随在后的贴身侍卫长风第一时间拔出长剑,厉呵一声:“有刺客,保护大人!”
与此同时,便听得激烈的水流声,顷刻间便从原本平静的河面中,飞出了十余名黑衣刺客。
皆是手持刀剑、剑弩,二话不说双方便陷入了混战。
这些刺客是冲着陆阙来的,且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