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真心愿为我寻一门好亲事的亲人,若是我不去争取,便只能被塞去填房做妾。”
“天底下有哪个清白家的姑娘,愿意去做那受尽白眼屈辱的小妾?不若找根白绫吊死,我也不受那屈辱,我为自己去努力争取,我想过上好些的日子,难道也有错吗?”
怀中的小女娘,羞恼的仰起鹅蛋小脸,一贯将所有的负面情愫,都很好的隐藏在那双潋滟含春的美眸之中,可是此刻,这双眸子却是荡漾着莹莹泪花。
眼尾更是因极度的受辱、委屈,而晕开一圈的红,如同云蒸霞光,分明脆弱的像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却又宁舍不弯。
真是一个极矛盾、却又极简单的小女娘。
这大约是江挽书当着陆阙的面,说的最大胆,也最随心的话,以至于叫陆阙在望入那双泪光莹莹的美眸时,竟一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命脉。
指尖微动,在陆阙欲要抬手之时,江挽书却趁着他分神之际,抵住他的胸膛,一把将他推开,迅速往后退。
直至后背撞在了车壁上,无路可退,但看着他的眸光,却依然带着警惕。
便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通红着双眼,生怕会被猎人给猎杀。
罢了,他又何必与一个娇弱的小女娘计较。
流袖拂动间,陆阙拿出了一块汗巾,抬手递去。
“擦擦。”
哭的鼻尖红通通如樱桃尖尖的小女娘,很有骨气的别首。
“不劳大人费心。”
这赌气的小模样,倒是将陆阙给气笑了。
他何时主动向人低头过?
都主动递上汗巾了,她竟还敢拒绝。
上一个敢拒绝他的,坟头草都已经有三丈高了。
“当着无感紧要之人,唤本相姐夫,本相都还没与你算账,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江挽书觉得他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大人你与长姐自小有婚约,如今长姐也住在相府,帝都上下皆知你们的婚约,虽是还未成婚,但姐夫一称,有何不对?”
陆阙从未将这门娃娃亲放在心上,甚至的,他对于妻子这一存在,压根儿便不在意。
因着陆、江两家曾经的情分,才收留了江抚琴姐妹二人。
至于这门婚约,陆阙之所以会认,也只是想利用这门婚约,打消崔太后往他身边塞人的心思而已。
只是此刻,陆阙却只觉“姐夫”这词,格外的碍眼,尤其是从江挽书的嘴里说出来,每提一次,便叫他的眸色沉上三分。
心情愈发燥郁,忽的,似是有什么,自眼角滑落。
而对面原本还在小声抽泣的小女娘,忽然便安静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睁着水盈盈的美眸看着他。
“你、你怎么哭了?”
陆阙一愣,抬手一拭,手背湿润,是泪水。
这下,陆阙的心情更差了。
他哪儿是哭,准确的说,他怎会哭,自记事起,他便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哪怕是当初陆家被流放,受尽苦楚的那几年,他也不曾落过一滴泪。
而这滴泪的来源……自然便是眼前这个娇滴滴,动不动便哭唧唧的小女娘。
“本相没哭!”
这是因五感相通而造成的,江挽书难过,也跟着同步到他的身上,使得眼角不自觉的泛酸落泪。
但言之凿凿的话才说完,又是一滴泪,哪怕陆阙擦的再快,也还是被江挽书给看了个正着。
能有什么,比看到一个杀人如麻的冷面阎王,一面说着自己没哭,一面擦着金豆子,来得更令人发笑骂?
江挽书便没忍住,噗嗤一声便当着他的面笑了出来。
陆阙冰冰凉的视线扫了过来,江挽书忙捂住唇,又忙不迭的去捂眼,一时手忙脚乱的。
“我、我什么也没有瞧见!”
小女娘笑了,总算不想着委屈,也不想再哭了。
陆阙瞧她这一副想笑却又使劲憋着的模样,如寒雪般的黑眸,似是融化开了一小角,荡出一圈不易察觉的笑意。
“想笑便笑。”
这杀伐狠辣的权臣,还能这般好心?
江挽书心中揣测着,刚慢慢放下柔荑,谁知年轻首辅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下半句。
“本相难道还能剜了你的眼不成?”
江挽书登时吓得又捂住了双眸,“大人铁骨铮铮,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瞧见!”
又开始嘴甜拍马屁了,想来是不计较方才的事儿了。
或许连陆阙自己都不曾察觉,在瞧见眼前的小女娘又开始活蹦乱跳口是心非算计时,他竟是跟着舒了口气。
甚至,连原本燥郁的心情,都莫名缓和了不少。
“哭得这么丑,把脸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