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番几次和空青出门都不能如愿,若是从正门出去也不能如愿,虽然是堂堂正正非偷偷摸摸,但结果都是出不了门逛不了街,只能另换法子。
我决定自己从后门偷溜出去。显而易见空青这几日不大吉利,凡事都不顺利,还连累了我。他先是在守城军营中与人较量输了场子,自己罚自己出了银子买酒做输家的赌资。他恐怕是在浒城独霸校场比武的头牌旌旗习惯了,是以在都城校场比武轻了敌,小瞧了好几个卒长,一连几场都是输,输得都没了脾气。不想他越输越来劲,非得每晚将日间输的招式一招一招再来重头自己和自己比划过,结果夜半比划不早睡,风起着了凉,竟躺了好几日。阿娘给了几味药也只能是慢慢熬着,所谓病来如山倒,祛病如抽丝,便是他眼下这躺在床上讲话都嫌累得慌的感觉。我估摸着他就算着凉的病态好过了,也还得再咳几日,必定不能再见风。
我坐在他床边唉声叹气:“我以为你身子骨相当强壮,不想竟也会得了风寒着凉这等弱女子才会得的病,倒是小瞧你了,以往的叱咤竟觉得像是虚架子。”
他虚弱笑笑:“都是肉长的,谁还能常年无病痛?似我这般几年才病一次,已经很是不错,倒是你要特别小心,这准备寒天冻地的光景要来了,不要我好了,你却倒下了。”
我连接“呸”了他好几下:“你自己病就算了,何必咒我?我打算自己上街去,你告诉我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他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出门可以带阿津,他熟门熟路,倒是可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沉吟道:“他今日好似被阿娘差遣出去办事了。我还不至于迷路,我已经想好,就从后门溜出去,然后顺着大街一直走,回头的时候再顺着大街往回走,这便不会迷路。在浒城我都没问题,这里还会丢了方向不成?”
空青很是仗义,告诉我后门有一个时间刚好仆妇不在,我尽可以开了门栓出去,然后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仆妇会出门去拿阿娘让人打成粉的草药,此时不会上锁,我就能偷偷进来。若是我没能卡住点回来,就只能从正门回来了。若是开门的是阿津,他倒是可以让阿津闭口不言,若是开门的不是阿津而是别人,那就两说了。到时候阿娘或是阿父知道了,便要看我今日造化了。
空青给我个法子,让我烧了香再出去,这样便可以在不得不从正门进来而又恰好不是阿津开门的时候,或许上香看到的菩萨会保佑我不被责罚。
我在他说这个法子的时候早已经起身迈步离去,这种法子一点用也没有,阿娘要责罚我的时候,菩萨来得及和阿娘说一声么?
出后门倒是很顺利,我很轻易就站在后门的门前,拍拍手松口气。我本以为得猫着腰将门栓轻轻打开,然后再猫着腰缩着肩膀侧身出门,再回头将门轻轻扣好。这些动作都大可不必,出个后门要容易太多,我一拉门,轻巧地一侧身,人便站在门外,至于猫着腰……那门栓恰好就到我肩膀一样高,不用垫脚,也无需猫腰。
我还在疑惑为何这都城自家府邸要比浒城的府邸的后门栓要合理许多,不高也不低,就那么合适?
正自想着门栓的高低,突然听得对面一声:“姜姑娘,果然在这里等到你了。”
我唬了一跳,抬头看过去,竟是阿措。
我很是疑惑看了他半晌,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倒是欣喜道:“我家少主说得不错,在这里应该能等得到你。”
我还是疑惑,茫然看他又半晌没有答话。
阿措赶紧道:“我是阿措,在益县有见过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一个多月前我们见过……你如何会在这里?你为何会在这里?”
阿措又赶紧解释:“我家少主听说白苏姑娘这几日回到家中,便让我来这里等,看看白苏姑娘可会出门。”
我失笑道:“我自是会出门,总不能在家中来回踱步吧?也不能在房中绣花唱曲儿吧?就算是在家看书写字,也该出门看看有没人写得更好的罢?否则如何会有长进,你说对吧?”
阿措又赶紧点点头:“白苏姑娘说得很是,我家少主也是这般说的,还说白苏姑娘恐怕是对都城不太熟悉,让我来跟一跟,看看能不能给白苏姑娘带带路。敢问白苏姑娘今日想去哪里?”
我一听便来了精神,竟会有如此好事,没有空青我也能有人带路,至于为何他家少主会让他来此处等我,又为何会提出带我逛逛都城,这些已然不重要。依我的聪明才智,总不能让他把我卖了去吧?我只要去逛我想去的地方,他总不能事先知道我想去哪里便在那处安排陷阱吧?再说,若是想要抓到我,为何不在益县便动手?何必等到都城来?都城是阿父的地盘,阿父一声令下,一定有守城的兵卒将整个都城全数搜查一轮,半点隐藏之地都不会放过。
想到此处,我便脱口而出:“都城最热闹的地方是哪处?”
阿措道:“若是最热闹之处,必是正街,吃的喝的看热闹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