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你将之前我们修改过的31个秘点的动态展示图发孙总，让他和技术总监再确认一下。”普晴吩咐自己的助理。
即使不同意合伙人制定的诉讼策略，普晴仍然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地进行诉讼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普晴也不再拒绝猎头给自己递出的橄榄枝，开始频繁地参加律所面试。
“普律师，你考虑好没有呀？”
“这个合伙人是业内闻名的大咖，机不可失啊。他也对你挺满意的，你要是对薪酬不满意我可以再帮你谈谈。”
“谢谢你，Cathy。”普晴又再次确认了手机上显示的名字。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猎头都要用个英文名。
Cathy,Cassia,Cindy,Cynthia……
“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这份工作。”
“您是哪方面不满意呢？” 普晴听出了猎头极力克制住的情绪。
“普律师，您的履历非常优秀，面试的合伙人也都很欣赏您，但好的工作机会都是讲机遇的，你都拒绝了后面不一定会有更好的等着您的。”
“我知道，我还是主要看与合伙人的理念是否契合。”普晴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猎头翻白眼的样子。
“那好吧。”猎头叹了一口气，“您再考虑考虑看看有没有什么硬性指标，这找工作就和相亲一样，您只和我说你要合眼缘的，我是没法精准地帮您找到合适对象的。”
普晴点头道谢，易地而处，自己面对这样需求不明确的客户也会抓狂。
“可是这些合伙人与我现在的合伙人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普晴把一碟鸭血倒进火锅里，然后就看着秒表开始计时，誓要吃到口味最佳的鸭血。
肖点看着她盯着秒表的脸，翻了个白眼，“给你工资快翻一倍了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我也说不清我到底要什么，但我知道这样的工作不是我想要的。”普晴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一把捞起了所有鸭血，给肖点分了半勺，眯起眼睛，“尝尝看。”
肖点拣起一块吹了吹，尝了一口，果然鲜滑爽嫩，恰到好处。
普晴挑了挑眉，“我的手艺不错吧。”
肖点轻轻哼了声，“美好的周五夜晚哎，我推掉我188有六块腹肌的男朋友到你家陪你吃火锅，不做的好吃点你对得起我嘛”
“是是是，肖大美女，让你屈尊降贵到我的寒舍吃火锅，是我对不起你。”
“知道就好。”肖点抬抬下巴。
普晴开了一罐啤酒，看向肖点，清丽的一张脸，眼睛不算大，形状却很是好看，像个灵动的小山雀。
高中时，肖点就是出了名的美人，那个时候的她，扎着马尾辫，清清雅雅，写得一手好文章。
有个品学兼优的男朋友，从高中到大学，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青春小说里令无数人艳羡的男女主角，一对璧人。
后来……
后来，就像无数青春小说一样，男女主角分开了，男主角去了美国。
但和他们不一样的是，分开并不是因为那些狗血而又无可奈何的剧情，而只是出于肖点的选择。
“我有我的理想，我的目标，我想要走的道路，我不可能为了你而让我的人生转向。”
“我们一起走过一段旅程，这段旅程里，我体验过心动，也悄悄流过眼泪，有过烟花绽放时漫天的感动，也品尝过辗转反侧的虚妄苦楚。”
“十字路口到了，我们有不同的选择，那么分开的时刻也到了。”
苦等多年，藕断丝连，破镜重圆这样的剧情当然也是没有的。
普晴毕业离开美国前曾到西海岸毕业旅行，顺路去湾区看了看这个曾经的老同学。
因为经常健身而保持的良好身形，西海岸的阳光给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渡上了一层浅浅的小麦色。
家境优渥，年轻有为。
身旁站着一位知性又优雅的新婚妻子，自家的花园里有只来回奔跑的金毛犬。
普晴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几个英文字母“American Dream”。
而那时的肖点正苦苦挣扎在实验室里，每天被实验室的勾心斗角搞得疲惫不堪，一边被导师剥削着剩余劳动力，一边进行着看不到未来和结果的实验。
而后，壮士断腕般地终止了自己的博士学业，拿着一张硕士文凭跳进了滚滚的投行大潮中，亲自将自己的人生转了向。
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吗？普晴没有问过肖点这个问题。
她知道肖点的答案，不会。
人生的酸甜苦辣，求而不得，捏碎重塑，总要自己品尝一遍才不算白活。
或许有憾，但却无悔。
现如今，坐在普晴面前大快朵颐的这个肖点，长长的卷发随意地挽起，比起当初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