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撞到她背上,慌忙火急“哎呦”了一声。
杨语卓转过身,目光直视吴慧英,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她,“是,我不去。”
杨语卓穿书前二十七岁,一正正经经的服装设计师,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十八岁,只念过高中软柿子。
说不糟心是假的,但……来都来了。
只能面对了。
吴慧英微张着嘴,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女儿。
杨语卓以前可从来没拒绝过家里人的要求。
除此之外……她那双水灵的眼睛也和以前不太一样,太过冷清。
杨语卓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美女,否则也不至于十几岁就有这么多媒人上门来说。
物质匮乏,人们大多都生得面黄肌瘦,个子也不高。
杨语卓却身材匀称,嘴唇殷红,面部红润,散发着健康的光泽感,连白皙的指尖都莹润饱满,简朴单调的衬衫穿在她身上越发显得人水灵。
只是她为人怯懦,跟别人说话时总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似的嗡嗡,那双眼睛更是从没睁大过。
所以吴慧英在对上这双眼睛时都忍不住问自己:我闺女儿眼睛这么大吗?
这年代不上学就只有种地,杨语卓已经是个成年人,可以为家里挣工分了。
她快速将头发绑成两个麻花辫,寻着原主的记忆找到锄头,扛着就往外走。
吴慧英还不死心,一边追一边解释,“语卓,和你姐姐一辈的大翠花你记得吧?那小闺女生得不赖啊,不比你差,去年嫁了个跟我们一样的劳动人民,你听话,咱这条件能嫁国营饭店的厨子已经很不错了。”
“……”杨语卓一阵无言:好家伙,“杨语卓”的生活这是开了困难模式啊,亲生母亲都搞pua这一套。
她扛着锄头转身,不再顾及虚假母女情,“你要想嫁,就跟我……伯离了再嫁一次。”
杨语卓跟着原主的记忆,管“爸”叫“伯”。
吴慧英没见过这么犀利的杨语卓,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甚至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杨语卓已经只剩下一个远远的背影了。
妇女也要参与到集体劳动中,吴慧英也很快出了门。
她一起床就到杨语卓房间里去了,去劳动的路上才和丈夫杨现说起了女儿的变化。
“语卓平时这么听话,怎么这次这么倔,好说歹说都不听呢!”
杨现倒是看得很开,“她不愿意就不愿意,她才这么大点年纪,也就你急。”
“什么叫也就我急?!”吴慧英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还能害她不成?”
吴慧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性格,也就只敢跟自己的丈夫大小声。
杨现“唉”了声,“你去打听打听,村子里有几个女儿像我们家这么好看的?你到底在愁什么?更何况语卓这才十八岁,你给找一个大了一轮的……别说闺女了,我也不同意!”
杨现读过初中,思想远见都是吴慧英所不能比的。
他觉着,条件再好也得看自家闺女喜不喜欢,看不看得上。
吴慧英丢下一句“跟你说不通”就气冲冲地往前面走了。
她是个软性子,以前还在娘家的时候日子过得还算丰裕,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三十来斤的体重。
嫁到杨现家来,日子苦了不少,如今体重清减了二十多斤!
所以她不希望杨语卓将来也走自己的老路。
昨天早上,媒人说起这事,她洗菜的手停住了,也有点犹豫,“这年龄……会不会大了点?”
十二岁,她闺女才出生对方都已经可以算劳动力了。
“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条件好啊!”媒人靠近了点,生怕让这大好的事给别人听了去似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不止条件,外形样貌,人家样样不差的!你家闺女我见过,生得可水灵,般配得很!”
吴慧英满脸的挣扎。
“哎哟,妹子哦,要不是你我关系好,这天大的好事还落不到你们家头上!”媒人继续说,“不说别的,人是开饭店的,至少不会饿着你家闺女啊!”
“至少不会饿着”媒人这一句话就说服了吴慧英。
所以,她从水井边一回家就兴冲冲地把这事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