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老伯领了烟烟开的药回去之后,果然很快便痊愈了,一时间烟烟的名声便流传了出去,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对外都称烟烟是王大夫的远房侄女,如今只是来小住。后来村民们来看病,烟烟都会同王大夫一起看诊,倒是让小院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而幽冥生则是日日出门做活,想法子用自己的智慧和劳力换取吃的和用的,有时候还能得到些银钱,这样支持着两人在这山村里的日子。幽冥生常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这几日村里的桂花还有茶花开的极好,每当日暮时分幽冥生带着暮色回来的时候便会捎上一些,烟烟也是早便准备好了擦脸的热水和更换的衣裳。小院里,一面是幽冥生整顿一日劳累,一面是烟烟恬静的往陶罐里插花,院子上空飘起炊烟袅袅,竟是十分安宁祥和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月之久,竟然让人有些耽溺在这样的安宁祥和里面。烟烟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唐王后和国师的介入,如今她和师父还有师兄都还好好的活在落霜村,过的也是这般安宁祥和的日子吧。
但是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还有事情未完,这样的日子终有尽头。
养了这些时日,烟烟的身子也好转了许多,她的心中开始在谋划离开的日子。烟烟一边在院子里整理药材,一边出神,这时候忽然传来急急忙忙的步子。
“哎哟,出事了出事了,夫人,你家郎君出事了。”一个妇人冲进小院朝着烟烟喊,语气中满是惊慌焦躁。
“郎君,出什么事了?”烟烟忽地被这么一吓,惊愕抬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往外走,慌忙间没注意到脚边的竹篓,一个踉跄绊倒在地。
“夫人,小心。”妇人赶忙上前来扶起烟烟。
“我没事,郎君他怎么了。”
“幽郎君这几日在铁匠铺里帮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今日铁匠铺来了个生手徒弟,这小伙子笨手笨脚的,将熔铁打翻在水里,铺子里炸开一片,那响声震动了整条街,幽郎君本来是可以跑出来的,但是去上去护着那小伙子,结果自己受伤了。”
“他伤的怎么样,不行,我得去看看。”说着烟烟便慌忙地去取药箱准备出门。
“夫人你别急,幽郎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是提前来给夫人报个信,夫人可先备上些药,等郎君回来,立刻就能用。”
“备药,对,熔铁遇水炸开,十分容易烫伤,烫伤药。”
烟烟一面抓取药材一面忧虑冥生的伤势究竟如何,熔铁的烫伤非同一般,定然十分的疼痛,他就这么冲上去护着别人,自己不知道被烫成什么样子,烟烟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备药的手也慌乱了起来,药材也抖落在了地上。
王大夫上前来拿过烟烟手里的药材,“我来吧,夫人。”
没一会儿果然两个人搀着幽冥生回来了,一个是铁匠一个是铁匠的徒弟,这两人都是安然无事的样子,但是幽冥生身上的衣服破了,额头上也是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样?”
幽冥生握住烟烟迎上来的手,用松快的语气说到:“无碍,只是一点小伤。”
等到王大夫给幽冥生看完伤口,烟烟又仔细询问了情况。
“幽郎君背上有几处烫伤,好在创面都不是很大,而且郎君身体强健,恢复起来也快,内服外敷,很快就会见效,夫人不用过于担心了。”
听见王大夫这么说,烟烟才放下心来。
烟烟走进屋子,听见几声嘶嘶地呼吸声,便问到:“可是伤口很疼吗?”
“不是。”幽冥生下意识否认,但是看着烟烟满脸地不相信,便还是解释到:“方才王大夫帮我上了药,现在穿衣裳拉扯到了,有些疼。”
“我帮你。”
幽冥生把衣服递给烟烟,然后转过身去抬起手,烟烟整理好手里的衣裳,然后小心的探到了冥生的手,摸索着将衣服一点点的套在他的身上,烟烟的手指细碎的在他身上游走,轻痒和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幽冥生竟然紧张的有些手心微热,烟烟帮他穿到一半,他便自己伸出手来穿好了,也顾不得什么疼痛。
“郎君。”烟烟有些欲言又止,“等郎君伤好些,我们便离开吧。”
幽冥生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烟烟这么猝不及防的提起了离开的话题,这些时日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他不是以湮国世子的身份活着,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身上没有统一汉人疆土的重担,没有成日的杀戮和血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一日都有新的事情,回家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幽冥生从心底里是喜欢这样的日子的,但他也知道终究会有离开的时候,他不曾提起,就是想让这一天晚一点到来,但终究还是到来了。
见幽冥生没有说话,烟烟便继续说。
“起初决定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的身体虚弱,如今也养的差不多了,而且这里终究还是唐国的地界,唐王后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这里,必须要赶紧回到辰州才是安全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