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东燕国,幽都郊外。
旗鼓震震,军马荡荡,东燕的两万大军在百姓的欢送下,声势赫赫地行入官道,一路北上。
李棹歌耷拉着脸,说好的“十万大军”呢,怎么就两万,古代人果然喜欢忽悠敌方。这也就算了,重点是,没想到慕容铮派来的“助手”竟然就是姬仇,累觉不爱。
第一天:
姬仇:李将军,大军距玉荆关还有八百里,以目前速度,十日内很难赶到。
李棹歌:那怎么办?
姬仇:还请下令加快行程。
李棹歌:哦。
第二天:
姬仇:李将军,前方官道被封,大军无法通行。
李棹歌:你说怎么办……
姬仇:请下令向西绕道而行。
李棹歌:哦。
第三天:
姬仇:李将军,近日雾浓湿气重,粮草得另外托运,否则湿了便无法再用。
李棹歌:你看着办。
姬仇:……
李棹歌:哼!
N天后……
“哎哟……喂……”整日坐在马背上,李棹歌的屁股早已被磨得没了知觉,她试图调整坐姿,可无论怎么坐,屁股都很痛。
为了高傲之姿,李棹歌控制住左右摇晃的身子,挺直腰板不敢松懈,重点是,她还要提防随在身侧的新任副将军,姬仇。
姬仇瞄一眼道路两旁的树林,转眼看见扭动身躯的李棹歌,他没有多问,挥起右手,身后的姬言刹那领会,夹紧马肚赶上来,姬言抱拳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姬仇语气和缓:“派个先锋去探探路。”
“是。”姬言扬鞭驾马,奔赴前方。
李棹歌暗自埋怨,早知道姬仇就是那个“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她才不会答应出征呢。
李棹歌瘪着嘴,时不时地瞄一眼姬仇的侧颜,姬仇铠甲加身的模样倒是英姿勃发,只是他咳疾没好,脸色甚至比以前还难看,李棹歌寻思着,就他这般病态,会把公孙楚伤那么重吗?
回想起前些日子,他从梧桐树上轻盈落下,举剑向她砍来的架势,也是有可能的,莫非他的病态是装的?
李棹歌的眼神更加疑惑犀利,正在出神冥思,姬仇低沉的声音打断她:“李将军,您的马……跑偏了。”
“啊?”李棹歌回神,急速拉紧缰绳,调整马匹行走方向,回到正道上,李棹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喃喃道:“好险好险,差点翻马……”
姬仇冷言相对:“此番路途长远,途中事态变幻莫测,李将军还是集中精神,莫要分神的好。”
李棹歌反驳道:“我知道,不用你哔哔!”
去你姥姥的,有没有搞错,她才是正将军,还被一个副的教训,虽说他说的没有错,但能不能给自己留面子,她也是要面子的!
哒哒的马蹄渐进,是姬言回来了,他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与姬仇并排,姬言看了看姬仇,转向面对李棹歌,高声禀报:“李将军,据先锋来报,前方五里处的北河口适宜扎营!”
太好了!屁股不用受罪了!
李棹歌清了清嗓,故作姿态:“好,那咱们今日便在北河口扎营!”
姬仇淡然看他,抱拳领命:“是。”
李棹歌虽白了姬仇一眼,却暗自觉得,他还算有些眼力劲儿。
北方的天气本就严寒,将士们早早的扎营,准备生火煮饭。
燎燎火焰带来一丝温暖和仅有的光明照亮,将士们围坐在篝火前,互聊思乡情。
李棹歌冻得瑟瑟发抖,时不时地搓手,给双手哈气取暖,瞥眼望着他们,内心难免不惆怅,她也想家了,也不知道老妈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带给家中希望的小弟弟有没有在去的路上(不是荤段子……别想污咯……我真的没污!)。
忽然间,李棹歌的双眼有些湿润。
姬仇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她身旁,李棹歌回首看了看,吓得一抖:“我擦嘞!”
姬仇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块大炊饼,此情此景,李棹歌有些触动,她本来就饿的够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然而眼前倏地浮现出公孙楚浑身是血的模样,她心头一惊,抬头与姬仇对视一眼,姬仇的眼中依旧不见波澜,深邃到深不可测。
李棹歌骤然改变主意,收回手起身:“你们先吃着,我去歇会儿。”
拒绝姬仇后,李棹歌怕被强迫,不由地加快脚步,返回帐中。
恰逢立冬,也不知是不是体虚,即使帐中生了火,李棹歌仍冻得瑟瑟发抖,她来不及脱下冰凉的铠甲,急急用棉被裹住自己。
“变态天气,说冷就冷,在现代有天气预报还嫌弃它不准,现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它我居然甚是想念,真是造孽啊……”李棹歌开启自言自语模式。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