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怀瑾语气平缓,没有半分逼迫的语气。
但在李清晏来看,这就是质问。做出这样的结论之后,她反而没有那么心虚了。
她平静的开口道:“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凭我之前对你的了解,我不能判断告诉你之后,你是否能处理好这样的事情。”
“在我看来,最有效率的解决办法就是本宫处理好之后告诉你结果就可以了。”她睁圆了眼,姿态是外人罕见的无理取闹。
宋怀瑾简直要被气笑了,但他早在三年前就领略过李清晏的臭脾气了,但好在两人之间不再是苦大仇深的戏码,气氛便的轻松了不少。
“感情是殿下不信任微臣。”他像个温润君子一般,色泽红润的唇挂上微挑的弧度。
李清晏挑了挑眉,心情却意外的好了起来:“一般吧。”
她将手中的手帕丢回到宋怀瑾的怀里,转身的同时,明媚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不过下次或许可以考虑提前告诉你。”
宋怀瑾接住丢过来的手帕,看着李清晏离开的背影缓缓舒了一口气,自从看到薛怀希进了她的房门,他便一直提着一口气。
脑海中不知道闪过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刚才如果不是看到她独自在长廊中,宋怀瑾铁定是要去想办法将薛怀希支走。
幸好。
下一瞬,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无声息的出现在宋怀瑾身边,低声道:“主子,薛怀希带着两个侍从自驿馆后门走了,要去追吗?”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宋怀瑾就想明白了,他摆摆手,示意不用理会。
那厢李清晏回到房间,在湛芙的侍奉下洗漱,水声哗啦哗啦响起又结束,湛芙却想不起来递帕子,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李清晏挑了挑眉头。
湛芙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湛芙了解她,反过来她也很了解湛芙,两人说是主仆,更是朋友。
但湛芙自来都不因为两人之间的情谊怠慢,今天这样肯定是心里有事。
李清晏自己拿了帕子擦脸,想了想湛芙是什么时候开始心不在焉的,也就知道了大半。
“你在担心知意?”她将手中的帕子放回去,转身往里面去。
湛芙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职,忙上前为李清晏更衣,对于李清晏的问题也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李清晏与许知意自幼相识,她也一样,可以说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在今天听到薛怀希说的话之后,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就算薛公子说的是真的,奴婢也怕她一个猛子扎进去。”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更为担忧的神色:“但要是真的退婚了,奴婢也担心她的名声会因此受损……”
湛芙一张圆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知意虽然倔,却明事理,她势必不会任性赌气你说的那样,另外关于名声。”说到这,李清晏面色有些不虞。“本宫自会为她正名。”
湛芙一下子明白过来,顿觉羞愧不已,自己什么时候同京都中那帮争抢贞节牌坊的人一个思想了。
幸好殿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到为止。
湛芙将李清晏的被子掖好,放下了床帐,又在窗前留了一盏灯后才退下。
这一夜,李清晏睡得极不踏实,睡梦中往事纷至沓来,从前与少年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恍如昨日。
那时也是秋日,她遭了刺杀,受了很严重的伤,皇帝年幼感染了风寒,两人不过几日都没有在朝堂上露面,外面就谣言四起,说李家命数在此,该尽快选立新皇。
李清晏被刺一事时瞒着朝臣的,太医出入公主府都要乔装一番才好,为的就是麻痹行刺之人以为李清晏并没有受伤,这样才能让他不对皇帝出手。
但现在,为了稳固人心,李清晏不得不带伤赶赴筵席,来证明她无事。
深秋天气转凉,李清晏的脸色白的像是金纸一样,为了不被人看出异样,她愣是在脸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掩盖住病色。
筵席上逢人问起也只说是偶感风寒,事实上时因为动作,伤口迸裂。
直至散席回府,少年终于在李清晏遭遇刺杀后第一次见到了她,上前为李清晏解下披风,才看到衣衫洇出的点点血迹,当场就变了脸色。
“殿下,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去赴那劳什子的赏菊宴?你们这些知情的也不拦着点殿下?”
在她的书房里,少年发了天大的火气,不好对着她,便都发泄在了旁人身上。
那时的少年还很稚嫩,脾气秉性也不想如今这般让人琢磨不透,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待人群散尽时,却满眼自责的伏在她床榻前:“怪我太粗心,殿下说忙政务,我便信了。”
李清晏仔细的想了想,她那时时怎么说的?
少年直接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