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忍着眼泪,接着说:“也就是那次,四姨娘落下病根子,这些年身体都不好。尤其到了冬天,这炭火又不足,四姨娘身上更是疼的厉害。对了,四姨娘说你回来了,就把所有的炭火拿到你屋子里。”
“不用了。”沈依雪忙说:“炭火就放在我娘的屋子吧,我会想办法解决炭火问题。”
“五姑娘,你如何解决?我好多次去找他们,可是他们都搪塞了我,甚至都不能多要一条棉被,家里的事全都是夫人说了算,老爷又不管事。而且自从四姨娘被认为生下血婴后。老爷就再没来过了,四姨娘受了多少委屈也没法说。”
小云一想到那些事,便滔滔不绝,想全都说给沈依雪听。
沈依雪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可是脑子里也在思考别的事。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得想办法解决,抱怨也无济于事。
“小云姐,你对沈府非常熟悉吧?”
“那是当然了,我从十岁就开始照顾四姨娘了。”
小云十岁被府上买来做丫鬟,当年四姨娘不过十五。刚纳的小妾,老爷甚是疼爱,直至生出五姑娘,那疼爱便没了。
“那你带我熟悉一下沈府吧,我要知道这里的每个地方。”
既然她回来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继续吃苦受罪。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出生没法为自己做主的婴儿了。
……
夜深。
沈依雪偷偷潜入正院,来到沈珏房间,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夫人,如今依雪回来了,她长这么大,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将她打死吧,而且她也的确是救了她奶奶,今天若不是她……”
“若不是她,娘就不会疼得这么厉害。老爷,并非妾身多嘴,而是妾身觉得这事儿实在诡异,怎么偏偏她今天回来,娘差点就不行了?往年可没见这样。”
“娘年事已高,想来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这也是事实。”沈珏叹了一口气。
“娘年事已高,也不仅仅是今年,去年,前年,娘还生了病,身体还不如今年,可是到了冬天,也没像今年这样。我看就是这五姑娘带来了不祥,只不过恰好她懂些歪门邪道,帮了娘。”
“老爷,妾身也是为了沈府着想,您别忘了她当年出生,可不仅仅是脸上有那样可怕的胎记,还死了丫鬟。那丫鬟从井里捞出来,脸色煞白,而五姑娘血红,这一红一白,真是让妾身担心啊。”
“这……”沈珏思忖,也觉得有道理,可是想到沈依雪今天给娘治疗的方法,也不像是那歪门邪道。
“老爷,妾身今日专门去找了欧阳先生,他这些年都为沈府看吉凶,我特意把五姑娘的八字给他看,他说您五行土太旺,需要以金水泄之,否则物极必反,再不济也要木,而土火为忌凶。可是这五姑娘八字土火极旺,而且坐落父宫,摆明了克您。”
“当真?”沈珏脸色一变,他对这些事计较得很,当年沈依雪刚出生就被视为不祥,又被那道长带走,这八字还没有好好合过,如夫人这么说,他心里倒是有几分疑虑了。
“妾身还能骗你不成?”沈夫人从袖口掏出一张纸,“这是您和五姑娘的八字,老爷略懂周易,您自己瞧瞧是不是。”
沈珏拿起纸,眉头紧皱,目光严峻,“的确是如此,可是她如今已经回来了,难不成再赶走她一次?毕竟也是我的亲生女儿,而且她脸上的胎记已经没了。”
“胎记虽然是没了,可是这八字却无法更改。”沈夫人面露苦口婆心之色,“不过老爷不必太担心,我已经问过了欧阳先生,他说只要老爷您少与五姑娘接触,并且把她放在北院里,不要管她就没事。你们父女注定缘浅,感情越好,对您越是不利,轻则倒霉,重则丢官呀。”
沈珏脸色大惊,起身来到窗边,凝视窗外飘雪,捋着胡子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如此,让她在北院与她娘一起住着吧。夫人,到时候多送她们一些物资,别让她们饿着冻着便行,这样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沈夫人偷笑,“老爷,我知道了,我哪次不是把家里的事儿处理得井井有条,您就安心处理官场上的事儿,家中琐事交给我。”
“哈哈。”沈珏笑着转身握住沈夫人的手,“夫人辛苦了,家里有你这贤内助,为夫才能处理好这朝堂之事。夫人办事,我放心。”
沈依雪偷偷离开,抱着怀漫步在走廊,嘴里嘟囔出声:“这沈夫人,真是会挑拨离间,表面上看,我与父亲的八字的确不合,可父亲的元主空亡乃午未,午未乃是火土,遇见我这火土旺,再加上其中合化反应,就正好抵消了相冲之气,反倒能和谐相处。看来这欧阳先生看八字的本事,很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