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积分,离兑换封渊之水还遥遥无期,但是可以先换根竹子,权当利息。”
她举起手,三指并拢,作发誓状:“我保证,一定、一定尽快地积累政绩、换到封渊之水,到时候你挑个山头,种上满满一片帝俊竹林,要多少,有多少!”
秦雪凇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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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们自得其乐地胡乱庆祝了半天,也不管仪式感不仪式感的,反正大家都开心了。直到接近午夜,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那帝俊竹停止生长之后,结出了一串串绿色的花穗,整根竹子却不见枯黄,而是渐渐变得坚硬、剔透,似是玉化了一般。
简竹手搭凉棚看了半天,说道:“应该是结束了。”
不愧是上古灵植,就连死亡也这样与众不同。
她原想着,秦雪凇可以趁它还没长成,就拔下来吃掉,一点也不浪费。
不过秦雪凇只是盘坐在地上,一边和白灵叟浅酌,一边静静地观赏。见到竹子最终开花、结实、玉化,才终于站起身,一挥手,整根竹子就凭空消失了,在草地上留下一个深坑。
几人收拾了现场、铺平了草地,返回招待所。
镇上的妖怪们集体狂欢还未尽兴,已经进行到下半场。
司晨和阿花几个带着一群幼崽,坐在院子里的栗子吊床上,放下帷幔,宣称今夜要一起“露营”。
白灵叟喝多了,回到房间脱掉鞋子,就和衣而睡。
简竹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对着穿衣镜,呲牙咧嘴地给身上的蚊子包涂止痒药水。
秦雪凇回到套间的客厅里静坐片刻,忽然一挥手,将所有沙发、茶几、衣柜全部收了起来。
布下结界隔绝声音,把那帝俊竹一段段地拆开摆在客厅里,撸起袖子,开始忙碌。
竹根,削去根须,主根完整留下,可以雕刻为家具,或者艺术品;细的根须可以烘干,泡茶、酿酒、入药;粗的根须可以制成手串、把件收藏;
竹叶、竹花,可以晒干,填被子、填枕头——这么多叶子,可以把家里所有抱枕都更换一遍,还能多做几个懒人沙发;
竹枝,弹性尚存,可以炼制成武器,让他的千竹剑更上一层楼;多余的可以劈开成竹篾,编织成各种家具、容器、竹席、杯垫;
竹米,可以直接食用……秦雪凇忽然想起某个“非竹实不食”的死对头,唔,一定要留下一些,当着他的面吃干净!
竹竿,已经全部玉化,他曲起手指叩击几下,专注地听着其中的声音,然后拿出几个水缸,把竹节关节处打一个孔,对着水缸一倒,就有淅淅沥沥的、绿色的水流了出来。
流出的水一会儿便成了啫喱状,竹香四溢,可以拿来酿酒、泡茶、煮饭……
把整根竹子拆分、料理干净,又一一收起,秦雪凇想了想,单独拿出一截竹节和一捆竹枝。
将竹节劈成两半仔细打磨,首尾两端穿孔,竹枝捆扎、弯曲定型,最后组装起来——
空荡荡的、铺着地毯的酒店房间内,便出现了一个底部呈圆形的摇床,玉质的床身呈现半透明状,散发着竹子特有的清香,与巧手编织的基座榫卯相接,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把劈下来的另一半竹竿收进储物袋,指尖忽然触到了什么东西。
拿出一看,是一本陈旧泛黄的线装册子,抖去浮尘翻开,上面的每一页都记载着很多事,要去的地方、要尝的美食、要看的风景……都已经一一划去。
秦雪凇翻到第328页,看到写着帝俊竹的那一行字,翻手拿出一支笔,刚要划掉,却又顿住了。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笑脸,还有一句话:“我保证,一定、一定……”
沉默半晌,终究原封不动地把册子和笔收了起来。
他的愿望——收集帝俊竹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还有更多可能。
有个人保证,会帮他一起达成。
晨星寥落,东方渐白。
灵台镇的妖怪们已经带着黑眼圈,提着自己家的崽回家休息。白灵叟已经起床,在阳台上打了两套八段锦。
简竹伸出手,胡乱地摸了半天,终于按熄了闹钟,猛地缩进被子里,等着十五分钟后的下一个闹钟响起。
隔着两个房间的卧室内,厚重的窗帘露出一丝缝隙,清晨的天光悄悄爬了进来,照在厚厚的地毯上。
那道光狡猾地跨过窗台,一寸寸地前进,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空荡荡的房间中央。
新鲜出炉的玉竹床沿被照亮,一只巨大的熊猫用前掌挡着眼睛翻了个身,床跟着摇摇晃晃地摆了几摆,又渐渐停下。
摇床上,那团成一团的大毛球把脑袋埋到身下——
好梦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