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是谁?”
阿墨站起身把棍子往后一丢,走前一步:“我们途经此处,本想求个住的地方,却不想目睹这一切惨状,不知发生了何事?”
老者拄着根拐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叹息一声:“别提了,本来西阳县一片祥和,乡亲们和蔼相处愉快,家家户户串街走巷那日子过得宁静又美满。可谁知!可谁知!”
他语气激烈,就连拿着的拐杖都在地上凿出几个浅坑,可见怨恨有多大。
“可谁知......”老者留下两行泪:“不知哪个天煞的下毒,中毒者会开始全身溃烂,皮肤发痒,用手抓还会撕下皮肉,无药可医!我们这村子在西阳县最北边,离那官府隔着老远,上报官府也无人理会,渐渐地,村子里的人自生自灭,在痛苦中死去。”
“村子也变得凋零,家家户户傍晚时升起炊烟的景象再也见不到了......”
老者似乎精神有点问题,顾自顾说又拄着拐杖离开。
“走吧。”阿墨听完话没什么反应,又自顾自走在前面,发现没人跟上来他回头看到纪月站在原地没动,凝视地上被外衣挡住的尸体,他挑眉道:“你不会是想——”
“清风教!你们是清风教的人!杀人的魔头又来下毒了!”
阿墨眉目皱起,睨向远处指着他们大喊大叫的村民,神神叨叨已经错乱不清。少年不仅没有不理会,还追问那人:“清风教对你们下毒?”
那人不敢说话了,只是匆匆看最后一眼,眼神惊恐连滚带爬离开。
刚刚还说走吧的少年顿时改口:“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不是说走吗?”
“谁让我是善心的人呢。”
纪月看他,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她又问:“清风教是什么?”
“清风教啊?”一阵风吹来,竹叶沙沙,少年的声音随风而来。
“那可是专做好事的名门正派。”
..........
自上一个村落又过了半月余,经过西阳县这段日子路上经常能碰到一两个搁在路边全身溃烂不成样子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有的甚至看不出原貌。
当然,也有的生不如死,慢慢等着皮肤腐烂却没有一点办法,所以大多数人选择与其面目狰狞等死亡降临不如自杀来的痛快,最后总归是一死。
“这毒难道会传染?”
哀嚎声遍地都是,甚至越走下去出现的情况越多,纪月又想起老者的话,他说即使上报给西阳县的县老爷也无人理会。她突然想到一种情况,不是因为位置太偏僻,而是越繁华之地中毒的人越多!
“不知。”少年回纪月的话,又道:“眼下形式严峻,首先要弄清毒源地,又是通过何种方式下毒,不过看这情况,最有可能是在.......”
“水里下毒。”
少年不由得看她一眼,虽然看上去朴素有些憨厚,也还有点小聪明。
“难道是我们在上游时看的那具尸体?”纪月喃喃道。
西阳县北高南低,如若真是那岸边的尸体带有剧毒,污染河水,自上游一直流到下游,凡是用这水的村落,无一不遭殃。
并不是村子人少,而是村子死的人多了才觉得中毒者不多。与之相对,城中百姓熙熙囔囔,这一路上看见中毒的人才越发多起来。
不加以遏制的话,不出几日,这个小县就会人丁稀少,遍地尸骸!
“你说的没错。”阿墨接纪月的话:“这下毒之人还真是心思歹毒,居然打着清风教的名号行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
纪月:“……你是不是清风教的人?”
“不是。”少年一口否决,但又很快说道:“但我钦佩仰慕。”
少年娓娓道来:“传闻那清风教教主也是个有善心的人呢,丰神俊朗,剑眉入鬓,武功高强,足智多谋,统领清风教,发扬其传统戒律。”
纪月早早地就走在前面,少年说完回头发现姑娘根本没听他说话,他三两步追上,愤愤道:“要不是我最近心情较好,不然你知道不听我讲话有什么后果吗?”
纪月直视前方,依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西阳县距离平阳还有一半的路程,他们走到城中街巷,地上铺着许多草席,百姓们躺在那上面捂着伤口哀嚎,此情此景比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两人找到县老爷,却得到他前几日过世的消息,怪不得西阳县如此灾难却无人理会,原来是主事的人都已然不在。
西阳县本就是个小县,山路崎岖位置偏僻,官府的人更是撒手不管,以至现在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得不到遏制。
阿墨摊手:“现在怎么办?”
“要找个会解毒的人来。”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偏僻小县哪里有医术高明的人。纪月想起宋秀林,但这山高路远谈何容易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