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岸上飘着无数绿油油的影子,移动地极慢,动作极轻,几乎不惊动地上一草一木。
烟归本着这么多年的倒霉经历,不敢轻举妄动,窝在那水中观望了一会儿。
一道绿色精光蓦地射过来,紧跟着就是一声大喝。
“啊呀呀,那边有一个活人!”
“老牛,你别是老眼昏花了,鬼界活人怎么进得来?”
“他爹的你爱信不信,少污蔑人了!”
“别挤别挤,你别挤别挤啊,队伍散了队伍散了,大家注意秩序……注意秩序……”
“慢点,你踩到,踩到我的头了……我新砍的头啊……”
烟归在一阵喧闹声中,这才看清团团绿光竟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身子虚浮,面容古怪。
她的经验告诉她,这应当又是一群鬼。
不是,老天,我也没做亏心事啊……
此时鬼祟正红了眼往烟归所在的方向飞奔。
“老子都三百年没吃过活人了,噜噜噜噜噜!”
“你少骗鬼,你昨天才吃两个……”
“我说大家,大家别乱跑,队伍真的散了……”
“嘿嘿,你不是说你才一百多岁吗,怎么净干这骗人的勾当!”
“那你保养的还怪好嘞!你不说我都以为你八百岁了!”
“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
要不是柳烟归一直以来经历的怪事太多,心理承受能力够强,此刻真的要吓晕过去。
不过身为一个资深的江湖术士,烟归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是一种盲目的很能唬人的自信。
说时迟那时快,烟归在那群鬼还没到来之前,就飞快攀上了岸,从腰间祭出几道皱巴巴的黄色符咒。
“别动!否则你们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那几道符咒在众鬼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唰唰飞到为首几只鬼的额上。
那几只鬼果然不敢动了,微微扭动脖子,发出咔哒几声,面面相觑。
半晌后一只鬼颤颤巍巍地道,“老牛,我好像,好像真的不能动了……”
“我也,我也是,这个术法好生厉害!”
烟归强压下心头恐惧,装作无所谓,摆摆手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们还不赶紧让开!”
那些未被制服的小鬼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大气不敢出,腾开了一条道。
得意地挑眉,烟归踱着得意的步子径直走过。
一只被定住的老色鬼色心不死,还欲回头再看看这美貌女子,不料只微一转头,那颗不太新鲜的脑袋便骨碌碌地掉了下来。
不待他自己惊呼,身边众鬼先他一步大惊失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老天爷啊,福贵你的头掉了!”
“完了完了福贵你要灰飞烟灭了!”
“哎哟老早我就叮嘱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你现在可真栽阴沟里头咯……”
福贵的那颗头在地上溜溜滚了好几轮。
有好心的鬼上前替他捡了起来,捧着递到他怀里。
痛心疾首道,“福贵!节哀!”
福贵也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身子就木然地僵在原地。
那些小鬼大抵是没见过什么世面,除却对福鬼的担心外,竟还隐隐地期待着这么个灰飞烟灭的画面。
是怎么个灰飞烟灭法呢?是从头开始消失,还是从脚开始消失,还是在刹那间化成粉末呢?
不敢想,不敢想!
约莫过了小半个钟头,福贵还好好地杵在原地,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真是太遗憾了!
众鬼发出一声叹息。
转瞬后,明白自己是上当受骗了。
齐齐回过神时,柳烟归已攀过这座山头,到了一处热闹的集市。
此处应当是在过什么节日,街头巷尾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明月高悬在街头尽头处的流苏古树上,皎皎月华倾泻而下,铺了满地银光,与此间的绯红相互映衬,灿然烂然,令人心神晃荡。
烟归庆幸着死里逃生,此时不免口干舌燥,便打算讨口水喝,走了许久,才发现蹊跷。
这个街道看似繁华热闹,实则除了摊铺,空无一人。冷风嗖嗖,吹得那些大红灯笼煞是骇人,比之葬礼上的白灯笼更多了几分诡异。
莫非进入传说中的鬼界了……
正是惊惧不定之时,方才遇见的那群小鬼卷土重来。
“找到了!抓住她!”
“先说好,这么多人怎么分,是按人头分还是按个头分,还是按各人的本领分……那要是有的鬼没有头岂不是分不到了,要是有的鬼没有嘴岂不是……”
“他爷爷的就你话多,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烦死了!”身旁一只鬼听不下去,一巴掌就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