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家的集团同名,却不是个连锁的酒店,只有这一栋。多用来接待生意伙伴,或者承接顾家自己的宴会需求。
从顶楼的咖啡厅望出去是江海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寸土寸金。
周围写字楼林立,都是高奢与广告业的中层和营销们的办公室。
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店多少都该有谈事情或者摸鱼的白领。
但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
谁清的场可想而知。
顾少爷坐在窗边,正看着外面发呆。
不得不说顾清灼有一副出众的样貌。
他的桃花眼半垂着,从侧面可以看见卷翘的睫毛,与挺直的鼻梁,花瓣唇紧抿着。
铅灰色的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被西装裤包裹的一双长腿随意摆放在桌面下。
他的侧脸比正脸显得成熟。
只要不开口,还有点艺术家的忧郁气质。
“忧郁的艺术家”闻声转过头,一张嘴,痞气暴露无遗。
“夏小姐到底是排面,出门要带人。”他看了看表,“还压哨登场。”
堵车堵到没脾气的夏瑰有点不好意思。
见人是该提前几分钟,她这次实在是有点过于正好了。
周幼枫大概是路怒未消,坐下来就说:“我路上碰见了小瑰,过来蹭一杯咖啡,不行么?”
丝毫不提是夏瑰有求于自己。
“当然是行的。幼枫姐要喝别说是一杯咖啡,就是来一年我都是包的。”
但顾清灼忽然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直了说,“只是我想和夏小姐谈点私事。”
他没给周幼枫插话的机会,很快说:“这样吧,过两天我单独请幼枫姐吃饭,正好望园那边新开了一家法餐,米其林三星的主厨最近都亲自坐镇,好不好?”
他问得郑重,周幼枫反而不好拒绝了。
她转头看向夏瑰,征询夏瑰的意见。
夏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那我就在隔壁商场里逛逛,”周幼枫看看顾清灼又看看夏瑰,不是很放心,“有事call我。”
“去吧,顾少又不会吃了我。”夏瑰拍拍她的手。
她只需要一点点胆子。
周幼枫陪她走进来,就够了。
人生总有很多事要自己走的。
比如现在。
“一杯石榴汁。”夏瑰朝等在一边的服务生说。
她不喜欢咖啡的苦。
喝一口苦到心里,简直比命还苦。
不一会儿,夏瑰点的石榴汁和顾清灼续杯的巧克力都端上来了。
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顾清灼又恢复了不正经的老样子。
他往椅背上一靠,冷笑道,“你倒是敢来。”
“顾少约我怎么敢不来呢,我还有把柄抓在顾少手里呢。”夏瑰眨眨眼。
她今天没穿小裙子,反而穿了一件蓝色的丝质衬衫,下面搭一条白色的铅笔裤。衬衫前襟的下摆束进裤子里,黑金的窄款皮带掐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脸上淡妆提气色。
她看起来与隔壁写字楼里的白领没什么两样。
这副打扮倒是让顾清灼想起一些旧事——
夏瑰所谓的把柄。
五年前,夏瑰和顾清灼初识。
那时候夏瑰的母亲温咛刚生病不久,将来是好是坏都看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
夏瑰不敢松懈,为了药费焦头烂额,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很快用完。
她到处筹钱、借款。每天一睁眼就是大笔的医药费与治疗费用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块钱能当两块钱花吗?
偷偷捡了那个掉在地上的钱包可以占为己有吗?
买一张彩票能中奖吗?
她甚至想过去卖血。
或者重操温咛的旧业,出卖皮肉。
实际的、不实际的,纷纷扰扰的念头不断闪现又熄灭,夏瑰成夜成夜地失眠、整顿整顿地吃不下饭。
那段时间,她看到什么都会转化成这个值多少钱的念头,看到什么都觉得恶心反胃。
但是她要照顾温咛,她要打工。
她什么都能想,唯一不能想的是放弃。
“放弃”是魔鬼的低语,一旦有这样的念头,都会叫人顷刻间失去所有力气。
然后,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一个不正当的途径——
诈骗。
要是把骗局的内核开诚布公出来当然是十分简单。
不过是利用人心同情,与一些贪得无厌。
也就是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夏瑰被逼得走投无路又初生牛犊。
这事放在她现在,是绝对不会敢出手的。
从许多年前开始,嘉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