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敖曹等人经营防线大半年,刘都督就这么一战而下了?”
宇文泰身边的宇文护疑惑问道。不是说刘益守不会打仗,而是这种攻坚战,真的是出力不讨好。对手是什么实力,他们这一年来都有所领教。
这份战报没有说细节,并且要求宇文泰羊攻泗水对岸的高敖曹大营,牵制对方主力。
该任务不难,只要宇文泰带兵出城,在彭城外渡口作出准备渡河的姿态,便可以成功牵制高敖曹,并不需要实质性的出兵。
“吴王很自信啊。”
宇文泰将战报放下,对吴明彻派来的信使说道:“请吴王放心,末将明日清晨便派兵羊装渡河。”
等信使走了,宇文泰这才将几个侄子外甥都招来商议大事。
他把刚刚发生在萧县的战斗结果都告知了众人,这回除了已经知情的宇文护外,其他人同样都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尉迟迥兄弟,贺兰祥兄弟等人,全都是跟宇文护当时的一个想法。那便是“这不可能”。
“舅父,多的不问,我就问一句,吴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若是强攻高慎大营,不可能高敖曹没反应。高敖曹援兵一到,大战开启,又岂是这么一下就能分出胜负的?”
尉迟迥问了一个宇文泰也在滴咕的问题。
快!太快了!
刘益守带着兵马到萧县,这个消息其实也是刚刚传到宇文泰这边。他还没来得及派人去询问刘益守要如何行动,对方就把萧县对面的高慎大营给拔了!
而且没有通知友军,更没有让高敖曹反应过来!
事到如今,那时候萧县对面的高慎大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仅高敖曹一无所知,就连宇文泰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好意思去问。
“明日我亲自带兵出战,阿护带一队斥候去萧县那边的高慎营地查探一下究竟。事情就这么定了。”
宇文泰沉声说道。
“舅父,若是我们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岂不是……”
尉迟迥还想再说,却被宇文泰严厉的目光给制止了。
“明日出兵,要做好渡河的准备。一旦吴王下令我们渡河,刀山火海也要去,不得拖延。谁不守军令,莫要怪我军法无情。切记沙场无父子!”
宇文泰环顾众人说道,语气肃然。
他表情严肃,心中却是暗暗叹息。自己这几个侄儿外甥,哪怕如今投靠刘益守已经过了五六年,他们也只是在行军打仗这方面有了不少长进。
为人处世和心智谋略方面却一点长进也没有,完全不知道藏拙,几乎都要把“自立门户”写在脑门上了。
这几个人每当听说刘益守获胜后,第一反应就是“投机取巧”,或者“又不是他亲自带兵去打的”。眼界层次始终都没有质变,还处在好勇斗狠的阶段。
类似的情况,跟项羽一直自负自己很能打,穷途末路还能斩汉将数十人而洋洋得意一般。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作为统帅而全面掌控军政大局的刘益守,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都去准备一下吧,我要静一静。”
宇文泰有些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实际上则是内心对这些侄儿外甥们极度失望,认为他们根本就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却整天想着自立门户。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的!
如今宇文泰在南朝也安定下来,已有一子二女。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也在想身后事的问题。
然而每当他心中有那么一丝野心的时候,就会被无意间传来的消息给熄灭。刘益守这个人,比他聪明,比他能干,比他会笼络人心,还比他年轻!
此人一直在往上走,根本看不到破绽,也不见其得意忘形。
有刘益守在,宇文泰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去想不该想的那些事!一点机会也没有,除非是刘益守故意卖破绽引他入套!
等宇文护他们离开后,宇文泰这才长叹一声,察觉到自己离刘益守的距离似乎不但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远了,心中顿感悲凉。
“既生守何生泰!苍天何其不公啊!”
宇文泰长叹一声,带着无尽的遗憾。
……
“高都督,大营以西十里,出现梁军兵马,辎重极多!”
这天清晨,高敖曹正在营帐内打盹的时候,亲兵忽然来报,斥候侦查到有敌军动向。
高慎兵马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走脱,全都陷在火海里了。
故而高敖曹还不知道萧县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也是打老了仗的人,一听这情况就知道,高慎大营肯定是被破,全军覆没了。萧县大营是高敖曹本部人马的侧翼,如今梁军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大营西边,显然是高慎已经出事了。
“传我军令,点步卒五千,骑兵两千出大营,与敌军决战。”
高敖曹沉声下令道,丝毫不胆怯。
在野外扎营,长期对峙,其实不过是为了保证大军的修整和防御。但本质上,没有进攻能力的军队,是不能这么用兵的。
野战,才是行军打仗的真正考验,也是翻盘的胜负手。
很久没有跟梁军交手,等高敖曹带兵在大营外列阵的时候,敌军已经出现在一里地之外,列阵完毕。远远看去,阵前似乎是一排床弩类的器械。
神火飞鸦从前没有,但是床弩之流,几乎都是军队里面的主战装备了。尤其是南北朝的时候,南朝这边的军队特别喜欢玩床弩硬弩。
呵呵,对面那主将还真当自己是刘寄奴呢?
高敖曹忍不住冷笑。
“传我军令,步卒冲锋,骑兵随我侧翼迂回!”
然而,正当他下令要进攻的时候,就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无数带着火焰的箭失,朝着前方扑过来,他还来不及说话,自己军中就落下一片火场。
这一瞬间,高敖曹好像明白高慎那边到底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