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问出来了没错,但说话的家伙却先烧红了耳根。
齐奂侧了侧脸,看向谷箪,他的眼睛还是很黑很水,但透出来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信息,是渴。
叮咚!
门铃响了。
打破了这个双方都不知道怎么继续的僵局。
谷箪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转身去开门,齐奂歪在沙发上看。
是一个阿姨敲的门。
“小谷啊,在家呐,那正好吼,阿姨跟你说——唉呀,小谷你喝酒了?脸这么红?”那敲门的阿姨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染着酒红色的卷发,没有化妆,但看得出平常是有保养的。
“没有,刘姨,什么事您说。”谷箪笑着摇头。
“啊是这个样子的,我那女儿差不多了啊,麻烦你开车送一下好不好?”刘姨说完,好像还有什么别的要讲,目光闪烁。
“好啊,你们准备一下,我去穿个衣服。”谷箪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进屋。
刘姨连忙追着又说,“小谷啊,阿姨跟你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你看能不能就是......请你假装一下。”
“假装一下?”谷箪没听懂。
“假装一下女婿啊。”刘姨约莫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还是接着说,“我女儿这个样子,去医院都没有男人陪的啊,我怕被人指指点点嘛。”
“啊?”谷箪猛地摇头,“这个没办法,刘姨,而且医院也不会因为这个区别对待产妇的,您放心吧。”
他安抚一句,走回房间拿了大衣套上,齐奂也跟着穿了外套,“我随你一块去。”
“嗯?”谷箪抬眼看了一下时间,确实还早,他也确实还想跟齐奂多待一会,“好,那是邻居阿姨,他们家女儿要生孩子,我们送一下。”
“嗯。”齐奂点点头,听刚才的对话就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估计产妇是单亲妈妈,毕竟若只是丈夫不在身边而已,也不可能到找别人假扮的地步。
事实也正是如此,刘姨一家就住谷箪斜对面,当丈夫的是警察,家里还有刘姨和女儿,女儿年纪跟齐奂差不多,未婚,但有孕。
却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别的谷箪也不清楚,齐奂跟着他出去的时候,刘姨也马上知晓了自己刚才的要求确是过分,连忙道了数声抱歉,十分体面。
很快几个人到了医院,谷箪带着刘姨去理手续,姑娘被带走去做检查,齐奂无所事事,便晃到了产房门口,靠着墙做起了收腹运动。
饭后也不能忘了锻炼嘛。
产房门口非常热闹。
似乎是有几台手术同时在做,所以外面等着的有好几个家庭。
一个瘦高个男子正拦住一位要往里走的护士姐姐,想知道他老婆生的是男是女。
“产妇才刚打了无痛,没那么快生。”护士姐姐很忙,回了一句后就快步推门走了进去。
那男的喃喃两句,转身朝周围的其他男士抱怨,“打了无痛?居然打了无痛?不是,这事居然不用跟我商量的吗?你们的打了吗?”
没什么人回应他。
他便又自顾自道,“怎么就要打无痛了呢,生孩子能有多痛。我妈说了,以前的人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以前的人过得还没这会儿好呢!我好吃好喝伺候她大半年,那胖得,都成什么样了,还忍不了这一会?”
“你说得对。”另一侧走廊慢步踱过来一个年轻女子,齐奂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自己认识的人。
那女子穿了一身白,并没发现站在一旁的老熟人齐奂,只是继续对抱怨的男人说到,“以前的人,打仗锯个腿都不用上麻药,不也忍过来了?你这媳妇吃不了苦啊。”
男人见终于有人回应自己,还是个漂亮女人,自然高兴,“就是嘛,还是有明事理的。”
“这位先生你看着就很坚韧。”女人点着头继续肯定对方,“要不然给我们大家表演一个忍一会吧?”
“什么?”男子没反应过来。
“也不用锯腿,就掰个小指头好了,你忍下来,我给你录像,回头你拿着视频好好数落数落媳妇儿,让她不要太娇气,为母则刚一点。”那女人也不白说,真的直接上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她力气应该极大,男人挣青了脸都没能脱开,“你疯了,疯子!这是医院!啊啊啊——”
“是啊,所以小声一点,你老婆生孩子都没你叫得使劲,不就掰个指头嘛。”
“姐。”齐奂叹了口气,走上去出手给那男人解围。
倒不是在意他的手指,实在是她这位姐——齐家的大堂姐齐斓——真的不能再因为寻衅滋事进局子了。
齐斓很快放过了那男人,因为她来医院就是为了齐奂,“啊你小子,你在这!”
“怎么,你找我吗?”齐奂听得莫名其妙。
“大家都在找你啊,你们殡仪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