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甚至秦王甘冒奇险前来求教,所谓求才若渴不外如是。
当世之人若得君王如此厚爱,哪个不是肝脑涂地?他未尝不感动,不动心,不过因家国之累,只能困死在韩国,随这腐朽的泥沼一起腐烂。
两人各有心事,一时相对无言。
木有枝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她来时,紫女已经离去,紫云轩的阁楼里只余韩非自斟自饮。
“决定好了吗?”
“嗯!”木有枝低头,接过杯子,一口闷。
“秦王对我的策论很赏识,邀我入秦。”
“不出所料。秦王当世雄主,求贤若渴,用人不拘一格。你的才华只有在秦能施展。”
“我的想法已经在策论中阐释,大秦人才济济,我此后不会参与。”
“你有如此之才,又无权术之心,甚好。如此秦王才能放心用你。秦王无情但也赏罚分明,但凭你献策之功,他能回护几分,你余生便无忧。”
“嗯。”韩非越是处处关心,木有枝越是觉得愧疚难当。
“怎么啦!你心向秦国,如今得偿所愿怎么闷闷不乐?”
“对不起”对不起我去了秦国,以后秦国灭韩或也有我一份力。对不起,我跟你背道而驰。
“各为其主罢了!你呀,不必觉得愧疚。”温热的大手抚上头发,木有枝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拉着他的手道“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要留在韩国,韩王容不得你,太子容不得你,权臣容不得你,你一心救国,却是满朝皆敌。
“不值得,不值得的。”
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未语泪先流。
韩非却瞬间明白,俯身揽住她轻拍她的背部,听着她压抑的抽泣声苦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心之所向,哪有什么值不值?”
良久胸口传来闷闷的声音“在这里,你会死。”
“我不会死。”
“如果,如果有朝一日,你被韩国放弃,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放弃,可不可以不要一条暗巷走到黑,可不可以不要死。
这些话堵在嗓子里,缺吐不出来,哽得木有枝又酸又痛,她不是韩人所以才能轻易离开,对于韩非来说。韩国是国是家,她又怎么能强求他放下国仇家恨归秦。
“好,若真有那一日,我去投奔你。”
“真的?!”
“真的。”
“你说话算数?”
木有枝破涕为笑,拉着他反复确认。
“你厉害,我若食言怕你打我。”
“嗯。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把你捆起来,关起来。”
木有枝双手环胸,恐吓道。
两人殷殷嘱托各有不舍,然终有一别。木有枝离开时天将歇息。
韩非没有送她。
紫女从隔间走出,“你说的对,她确实不适合流沙。”
“摇光多情,太多情的人不适合这个冷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