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秦后有将士护送一路顺遂,几天之后就顺利抵达咸阳。
郑照让木有枝暂住在自己的府邸中,木有枝起初不愿意登堂入室见家长,郑照却道自己为官之后有独立府邸,并不与家族共居,又道咸阳城中风波将起,她住在外面不安全。
木有枝这才住进府中,郑照的府邸与郑大夫府比邻而居,处在城中二环的位置,为了区分,府中匾额写的是小郑府。
三进的宅子因主家人少,显得空旷简洁。
整体布置简单大气,不似一般豪奢府邸那种张扬奢靡,反而有种古朴简肃的韵味。后院有一个花园,花园中假山亭台各色花木错落有致,院子中央还有一个池塘,如今已经深秋,只有半池残荷,偶尔有锦鲤游曳而过,也别有意趣。
此处倒是与院落的整体风格不同,也不知是不是阿照家里哪位女性长辈布置。
木有枝刚住进来还有些忐忑,唯恐撞见府中长辈亲戚徒生波折。没想到府中果然清净且上下仆从对她恭顺不已,倒是阿照回咸阳之后公务繁忙,聚少离多。
这倒给了木有枝喘息的空间,自从摊牌之后,木有枝有些害怕见到郑照,两人幼年相识同患难共生死情谊深厚,正因如此才不知如何面对郑照炽热的感情。
而且,阿照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倔犟执着,感情上侵略性和占有欲强烈,自己常常有一种措手不及无法招架的感觉。跟他在一起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唯恐看到他幽深炽热的眼神。
自己对他也有男女之情,却对这个时代的婚姻不抱期待,每次想到他们两人未来的结局,木有枝便惶恐不安。宁愿保持距离做一对知己好友也好过在后院之中与他的三妻四妾争斗不休,情逝爱驰之后成为一对怨偶。
时间就在木有枝徘徊惆怅中悄然流走。
“什么,春节?这不是才九月末吗 ?”阔别半个月,郑照终于回到府中,竟是因为新年将至。
“七国习俗各不相同,有沿袭周礼,孟春(一月)为春节。也有腊月,也有冬至为年节。我秦国历来以十月初一为新年岁首。”
木有枝这才想到,之前看过的诗经中仿佛有记载“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 ,曰杀羔羊 。跻彼公堂,称彼兕觥 ,万寿无疆 ”。
“啊?那我住此处恐有不便。我还是搬出去吧。”古人重视年节,到时人家一家团圆祭祀先祖,你个一个外人呆在这里实在不像话。
“不必如此,我必然要回宗族祭祀先祖阖家团圆,你只管跟平常一样放心住下便是。”
“阿枝”
“哦,什么,什么事?”木有枝在郑照的目光下无所适从,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郑照本来还想说回来陪木有枝过年,但瞥见她无所适从的紧张样子,心中黯然也不敢操之过急,他侧首盯着园中秋霜渐染的落木,语调悠远“过了年王上欲往雍城举行冠礼,一月之后我将随行。届时咸阳城中群龙无首,恐生事端,你自己多加保重。”
“秦国不是22岁冠礼吗?”
“王上年后便是19岁了。王上欲尊古礼,19岁行冠礼。”
历史改变了,这也许是好事。秦王绝非莽撞之辈,必然谋定而后动。
提前举行冠礼便能提前亲政。
而且,木有枝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也许秦王就不用背负残忍杀死亲弟弟的恶名。嫪毐亲子未出生,他就暂时没有谋反的动机,仓促之下狗急跳墙必然漏洞百出,也更容易平定叛乱。
如此,倒是一举数得。
只是,时间硬生生提前三四年,秦王的成长速度未免太快了。
“你会有危险吗?我能否与你同去?”
“此行牵扯太多辛密,你呆在府中等我。”郑照心中稍暖,掏出一块青铜小令,轻轻放在木有枝手心“凭此物,可调动府中侍卫和城外精卫,切记保护好自己。”
“嗯……”木有枝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阿照,平安回来。”
郑照离开后,木有枝盯着手中的令牌,愈发觉得烫手,她暂时无法回应郑照的感情,只能在寻思怎么改善他的生活。
这么一琢磨,到真让她想到不少好主意。木有枝招来管家,让他召集不少匠人,终于在半个月内赶制出了一只望远镜。
望远镜的材料用的是木有枝从地宫带出来的一块纯度极高的天然水晶。眼见寒冬将至,又令人把自己院落和阿照院子的次卧盘了炕,客厅改造成了一个壁炉,想要给阿照一个舒适的环境。并且赶紧做了不少馕饼,面条,炒米,炒麦粉。终于感到阿照出发前送了出去。
转眼到了寒冬腊月,在后世正是年味逐渐浓郁的时候,在秦国这里却已经是新年之后的第二个月了。
木有枝也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郑照了。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过着错位的新年,在这种巨大的落差下,这个新年显得十分寡淡无味。不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