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怎么碰上这两硬茬子。”
春日林间鸟语花香的宁静被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打破,惊起飞鸟阵阵。一个妖娆的女子脚步匆忙形容狼狈,身后跟着一个独臂壮汉亦步亦趋。
这两人正是虫姬和楚狂,守株待兔没捡到便宜反而被破壁而出的木有枝凌云两人合力痛揍一顿,落荒而逃。
“秦使仪仗?”山腰下的山道上,一列队伍仪容整肃,观其形容赫然是秦国使者的仪仗,且有礼官随行,不像是寻常出使。
两人作为吕不韦暗部势力,不独暗杀也兼暗探之事。虫姬心中沉吟片刻,一路尾随,待到了山脚驿站,探明事情原委“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竟然是秦王求亲的使者!”虫姬灵机一动,当晚便得了手。
盯着手中华贵锦书,虫姬脸色忽明忽暗“原来如此,难怪书生此次行动不同寻常。”无论是秦王还是木摇光都是吕相的仇人,“夺了此物,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咱们也不算无功而返。”
公孙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却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联姻之事关乎两国交邦,还望公孙将军大局为重,交出木摇光。”一名白面侍人义正言辞。
\"木摇光一个江湖女子,与我公孙府何干?徐舍人莫不是找错了人。\"公孙羽面不改色。
\"公孙将军莫要装糊涂,谁人不知木摇光是公孙将军遗失的孙女,如今又何必藏着捏着。魏国势大,我卫国得罪不起,公孙将军莫要因私废公。”
徐舍人乃是魏王近臣,此番正是奉命前来,讨要联姻之人木摇光。
“说来惭愧,孙女年轻识浅不知人心险恶,见那女子容貌相似便视为姐妹。幸而老夫已经查明真相,将她逐出公孙府。徐舍人要人,自去追捕便是。”
“你!若非你家血脉,怎么如此相似,半月前上巳节,谁人不知这木摇光与公孙丽一模一样?”徐舍人见公孙羽油盐不进,不禁心生怒气。
“徐舍人,稍安勿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是容貌相似,又有什么稀奇?况且那女子出生江湖,谁知有什么奇异手段改头换面?”
“你?!我必会如实奏明王上。哼!”
公孙羽坚决撇清关系,说话滴水不漏,徐舍人气急败坏拂袖而去。
“爷爷,”屏风后面,公孙丽满脸担忧“也不知姐姐如今怎样?”
“我确实不知摇光的去向,这样才最安全。”公孙羽长叹一声,“你莫要担心,且安心待嫁,明日吉时,你嫁衣可曾备好?”
“嗯!”公孙丽心中甜蜜羞涩。公孙羽原本还想着仓促嫁人,委屈了孙女,瞥见她粉面含羞的样子,暗笑自己迂腐,这俩孩子情投意合已久,早日成就眷侣恐怕求之不得,哪里会在意繁文缛节。
徐舍人回禀卫王时,恰逢魏王增也在,他心中愈发忐忑,战战兢兢禀明卫王。
“这个老匹夫?”卫王心中暗恨,觑了眼魏王增,见他脸上未有怒色,才试探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木摇光一介江湖草莽,实在辱没大王,我已备下美姬数名,还望王弟笑纳。”他的王后是魏王增嫡姐,这声王弟倒也不算失礼。
“多谢姐夫美意,”魏王增不怒反笑“这公孙丽果然与木摇光容貌酷似?”
魏王不知他何意,他居于宫廷之内并未见过公孙将军的孙女,于是示意徐舍人。“听上巳节贵女传言,却是一模一样,有如并蒂莲。”
“好一朵并蒂莲,美人花芙蓉面,那便召公孙丽入宫为阿姐侍疾。”
阿枝,寡人便看看,多年过去你是否还是那般重情重义。
“姐夫,以为如何?”
卫王见此事尚有补救之法,岂敢不应“速召公孙丽入宫,为王后侍疾。”
“喏!”徐舍人领旨退下。
魏王增得偿所愿满意离开,卫王这才如释重负,回到宠姬瑜美人处,大吐苦水。
却不知瑜美人心中惊涛骇浪险些失手打翻茶水,面上波澜不惊“当真有这般巧事,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哼,哪有什么凑巧,我看那木摇光就是公孙家的女儿,公孙羽老匹夫!”
“陛下或许误会,公孙将军劳苦功高尽忠职守,岂会欺瞒王上。这女子贸然而来,当年的事情已无对证,公孙将军谨慎些才是人之常情。”
“唉,我不过是抱怨几句,你还当真!”
“臣妾还不是为了王上,公孙将军威望颇高,陛下莫要寒了将士的心。”瑜美人轻轻揉着卫王的肩膀,卫王轻拍肩上的素手,
“我知道!他既已辞官,寡人也非无情之人,不会拿住不放。”
王后病重,魏王增又亲临卫宫,卫王自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好好表现,休憩片刻便离开了瑜美人的碎玉宫。
徒留瑜美人辗转反侧,又喜又忧“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竟然还活着!”又想起公孙丽入宫一事,心中越发七上八下“可丽儿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