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却置若罔闻,神色凝重“你新婚燕尔不在家陪新娘子,来此作甚?”
“我找摇光,与你何干?”荆次非俊郎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桀骜不驯,一开口就是浓浓的火药味。
“你们!”木有枝摸不准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她担心爷爷和阿丽,只好先支开凌云,免得两人吵起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与次非去去就来。”凌云心中苦闷,却也阻挡不得,看着木有枝与荆次非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木有枝领着荆次非来一处山腰,山间流水顺着石壁潺潺流下,在山腰汇聚成一条溪流,蜿蜒绕过山峰,形成一线瀑布垂落而去。
之前还言辞锋利的荆次非,此时倒是成了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耳畔唯有流水潺潺飞花溅玉的声音。
木有枝不禁心中一沉“可是出了什么事?”
“摇光…”荆次非这个素来快意恩仇潇洒恣意的男人,往日神采飞扬活力四射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犹豫挣扎之色,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棘手。
“可是阿丽出了什么事?”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能让素来快意洒脱的荆次非如此牵肠挂肚踟蹰不安,恐怕是阿丽出事了。
“是,阿丽被困在卫宫。”荆次非咬牙告知木有枝离开之后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跟你回去。”木有枝叹息一声心中怅然。
“摇光!我~”荆次非话未说完,便被一个愤怒的男声打断。
“不可,”凌云从山腰一侧跃出,脸上余怒未消“你舍不得公孙丽,难道就该推摇光入火坑吗?”
木有枝气笑了,这一个个君子少侠怎么都听起了壁角。
“我不是~”荆次非闻言脸色煞白,忽然单膝跪地,“摇光,是我对不住你。”
“够了,不必多言。”
木有枝伸手扶起荆次非,却如搬山岳,半点也移不动,她叹了口气“你,何须如此,我不怪你。此事本就因我而起,你们也是受我连累。”
不想荆次非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如果有个地缝,他可能真的要钻进去了。
木有枝转头又看向余怒未消的凌云“阿丽是我妹妹,于情于理我不能独善其身。”
“摇光!”
“摇光!”荆次非和凌云竟然异口同声,两人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闭口不言。
木有枝知他两关怀之意心中稍暖“放心吧,我也不会贸然行动,咱们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瞥见荆次非一副无地自容了无生趣的颓丧模样,木有枝笑道“这幅模样可不像你,你不会想要带着阿丽跑路,弃我与不顾吧?”
“怎么会?待安置好阿丽,我拼死也要护你周全!”
“那就给我打起精神,魏王既然目标在我,短期内阿丽不会有危险。我能不能顺利脱身,就看你们能否策应得当了!”
此话一出,荆次非一改之前的颓丧,才终于有了点少侠的样子。
既然决定深入虎穴,自然要知己知彼。木有枝心中迷惑不解,忍不住低喃出声“阿丽与自己容貌如出一辙,气质温柔娴雅更符合贵族心中的淑女形象,若只是见色起意为什么阿丽不行,非得要我?”
瞥见荆次非又是一副愧疚不已坐立不安的模样,木有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肘子怼过去“精神点,问你话呢!关于魏王你们知道些什么?从实招来!”
凌云避世修行,若论对魏王的了解,还得靠荆次非,他作为公孙将军的亲传弟子,也算半个朝堂人物,对宗主国的朝堂不说如数家珍也该有所涉猎。
事关重大,荆次非打起精神“如今的魏王去岁即位,原是魏王第三子。公子增在秦国为质多年,凭此功绩在众位公子中脱颖而出,先王去后,公子增即位便是现任魏王。如今的卫王后正是魏王嫡姐。 ”
荆次非握拳砸向手心恨声道“阿丽便是以为王后侍疾的名义滞留宫中。”
“原来是他…当真是孽缘。”地宫灯火晦暗本就看不分明,数年过去,她早已模糊了公子增的面貌,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心思诡谲阴险毒辣的家伙,没想到还能遇上。
“摇光何时惹上魏王增?”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木有枝简述了地宫奇遇,没想到当年一场孽缘还能牵扯至今。
“此人来者不善,此去凶险莫测,摇光你可有脱身之法?”凌云心知以木有枝的性子,定然不肯连累旁人,只能寻思事先准备周全。
木有枝抚摸项上银珠,不答反问“护送爷爷和阿丽隐退需要多久?”
“上巳节后,师父已在筹谋退路,如今就等阿丽出宫,我们星夜出发。”
“可想好落脚处?”
“魏王后乃是赵国公主,赵魏同气连枝去不得;韩国自顾不暇,齐人见利忘义不是久居之地。我等欲往燕国避祸。少则一月,多则月半,我定然赶回助你一臂之力。”
“那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