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少年答道,“我听他说起妈妈帮有钱人管出租房,就让他把我介绍给他老妈,苏大妈很痛快租给我一户,就是现在这间,还说可以日租,不过我先交了一个月的钱。”
“日租也可以?”商影修奇怪道。
“苏大妈说了。”少年无所谓道,“房东不差钱,还特喜欢做善事,所以就给我日租呗。”
商影修:“…………”
“单先生确实是个大好人。”哲彦证明道,“否则我也不可能接手月之森,我不是告诉过你?”
商影修嗯了声,问:“既然有了安身之处,还交上同龄朋友,为什么还要买这些花草回来虐待?”
“因为租房后我无所事事。”少年说,“没过多久,拔毛的病又犯了,但身上已经没多少毛可拔,只能夜里摸黑去小区里拔草。”
听到这话,哲彦和商影修同时嘴角一阵抽搐。
“拔草时我被巡防保安抓个正着。”少年悲痛欲绝道,“他们说要告家长,我苦苦哀求很久才放过我,还警告我说小区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再发现一次肯定找家长。”
“我害怕身份败露,不敢再去拔草了,但也不能拔毛,正烦躁得快要炸掉时,无意中在步行街发现了你家花店,里面植物都很便宜,所以就买了一盆。”
“反正我在自己家拔,谁都管不着!”少年嚷嚷道。
哲彦:“…………”
“起初我只是拔叶子。”少年说,“我发现每次拔完心情都特别舒畅,但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家里那盆被我搞死了,只得再去买,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听到这里,哲彦大概懂了。
少年说拔花草会缓解焦虑症,是因为店内植物长期与自己相处,沾染了不少精灵气息,能起到安抚作用,但他不能朝两人说出真相,只淡淡唔了声。
“我错了,求你们放我一马吧。”少年双手合十道,“千万别把我送回动物园,那里实在太可怕了,不但要每天辛苦表演,而且还很吵,吃得也不好。”
哲彦看了眼商影修,商影修示意你拿主意。
“那这样。”哲彦说,“这次原谅你,但你不能再待在外面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去!”少年赌气道,“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孩子,根本不爱我!”
这下哲彦没辙了,用眼神求助商影修,商影修沉吟片刻,问了少年主人家住址,以及姓名和联系方式,而后掏出手机搜索。
过了一会,他把手机递给少年,问:“这是你吧?”
少年接过来,网页里是个寻鸟启事,
[本人丢失一只大葵花鹦鹉,模样漂亮,性格可爱,是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员,如您捡到,恳请送还,本人承诺将以三万人民币作为酬谢。若您实在想把它留下,求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它只吃royal鸟粮,最喜欢嗑傻子瓜子,只喝乌云纯净水,它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天使。]
文字旁还画个鹦鹉的卡通形象,洁白的羽毛,奶黄色羽冠,乌溜溜的黑眼珠直视前方,神气活现。
看到自己的漫画,少年眼眶倏地红了,数秒后,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掉落下来。
“原来他们……”少年哭着说,“原来他们还爱我,还想我……”
说完他躬身伏在自己腿上,边哭边颤抖,犹如一条被人遗弃的幼犬,既无助又可怜。
哲彦看着有些心疼,忍不住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少年旋即抱住哲彦,嚎啕大哭起来。
“呜啊————!”
商影修:“…………”
“好了。”商影修说,“这下你愿意回去了吧?”
少年:“嗯……”
“回去后要好好生活。”哲彦劝道,“更要爱护一草一木,爱护这个世上的所有生灵,记住了吗?”
“记住了。”少年啜泣道,“谢谢你们……”
这起“虐待花草”事件终于结案,哲彦松了口气,商影修看一眼时间,已是半夜两点多,便让哲彦回去休息,自己在这守着少年,天亮再把他送回家。
哲彦心想图图还在这呢,我怎么可能回去,遂借口反正睡不着,干脆陪他一起熬到天亮好了,商影修欣然同意。
为了驱除困意,哲彦不时问少年在动物园时的趣事,以及故乡澳洲的风土人情,少年言无不尽,三人直聊到天色大亮。
翌日清晨。
商影修先让少年变回鹦鹉原身,给它拍了视频和照片,再按寻鸟启事留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闻言一阵哽咽,半晌说不出话,商影修加了对方微信,把视频和照片发过去,对方哀求商影修原璧归赵,自己愿意立即兑现酬金。
“见面再说。”商影修如是道。
挂断电话,商影修抱起鹦鹉,小矾根趁机钻入哲彦口袋,两人下楼,商影修开越野车载着哲彦和鹦鹉,一起来到男人居住的小区,按响门铃。
不片刻,入户门被打开,年轻的男人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商影修怀里的大葵鹦鹉。
“奉先!”男人眼泪刷地出来了。
“是凤仙儿,真的是凤仙儿!”女主人也冲过来。
商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