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农户的吸引力不知道强了多少，登时便放弃了追逐农户，转头向着许奈何冲来。
面对直冲过来的山妖，许奈何甩掉手中腌菜，撒腿就跑。
她左躲右闪，仗着体型小的优势躲避，像只泥鳅一样，总让山妖差一步，屡屡成功与危险擦肩而过。
她们距河已经很近了，透过稀薄的雾气，似乎已经可以看见湿润的河岸。
她决心一鼓作气冲出雾气，但是万万没想到，山妖却放弃了追逐她，挥起巨大的尾针向着一个小孩刺去，许奈何扭头，瞳孔骤缩，不及反应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飞荡。
她顾不得疼痛，迅速爬起身向着山妖冲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扑哧”一声，尾针刺入那孩童血肉，拔出时喷涌的血液溅起，在空中扑散成血雾，扑落在许奈何的发上，面上。
她呆站住脚步，看到那个孩子茫然的眼睛注视着她，颤动的、从口中涌出更多的鲜血，连一声哭泣都没发出，便瘫软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生息。
血液与死亡唤醒了处在障眼术中的人群，哭泣哀嚎乍起，不绝于耳。
山妖抛弃了那温热的、鲜血汹涌的小身体，转头向另一个人冲去。
许奈何仍旧呆站在原地，半晌，抬起颤巍巍的手抹了下脸。
满脸的泪珠、血珠混杂在一起，抹了一手。
她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红色。
“你……”
一声短促的叫喊惊醒了她，她扭头看去，一个女人倒在地上，眼睛大睁着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山妖的大螯便切开了她的咽喉。
许奈何忽然回神，毫不犹豫的割开了自己的掌心。
没有鲜血涌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纯净魂魄的香气。
山妖终于停止了追逐，再次把注意力转移至许奈何身上。
许奈何念动口诀，在昆仑石的加持下，香气更甚，带着不加掩饰的诱惑。
她的魂魄不属于这里，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天道因果略过了她，她的魂魄对于山精鬼怪而言可口无比。
就像是在说，看啊，多么适合吃掉的魂魄，美味可口，吃掉了连因果都不用承担。
往前的六年，设下重重禁制的菡萏居，被打造的固若金汤的小园，无数灵丹妙药，一直都是在保护她这个飘零的魂魄。
她小心翼翼掩盖自己的秘密，怯懦的、不甘的躲藏。
但现在，她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站在这里，直面一只穷凶恶极的山妖。
看着发疯一样向她冲来的山妖，许奈何不躲不闪。
尖锐的螯尖刺入肩头，疼痛毫无停顿的展露，痛的许奈何脸色苍白，但她仍旧安静的任由螯尖深入血肉。
她直视着面前的山妖，血腥气扑面而来。
似乎确认已经抓紧了她，再无失手的可能，山妖展露出癫狂来。
这时候许奈何才有时间仔细的端详山妖的样子，巨大的双螯，尖利膨大的尾刺，嶙峋的遍布肤表的凸起的硬刺，坚硬的黑皮，漆黑冷厉。
山妖张开了嘴向着她的颈侧咬下，动作在她眼中被放慢。
在这一瞬间，许奈何暴起，抬手掐诀，拽着山妖一同向后倒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进水里的瞬间，冷冽迅速而至，山妖在水中失去平衡，被水流冲的七荤八素，牵扯着许奈何肩膀剧痛。
水中泛起气泡，她张嘴念出口诀，胸前昆仑石乍亮，凝白的光芒迅速笼罩了山妖和许奈何。
……
她又回到了幻境中。
没有山妖和农院了，听灵在她身边，为她源源不断的传递灵力，温暖熨贴。
许奈何忍着肩头剧痛坐起身，张了张嘴，头痛发懵，右手被听灵攥在手里，她扭头去看，听灵咬着唇，清凌凌的眼睛里盛满了泪。
她扯出一个微笑，轻轻收回了手。
一道伤痕嵌在掌心，她盯着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摸了摸听灵的脸。
“别哭了。”
听灵的眼泪滚落下来，抽抽噎噎道：“对不起。”
“没关系的。”
她嘶哑着声音安慰。
“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肩膀和手掌是真的很痛，但她得到的远比受的这些伤要多的多。这样重的灵体损伤若在从前，她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但现在有了昆仑石，她终于感受到了温暖的灵力，可以在她体内留存运转的灵力。
这些灵力建立起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终于让她飘零的魂魄有所依靠。
出去之后，她再也不用像个漏水的罐子。她有些开心，却撇下嘴角。
她想到那个孩子的眼睛和女人的呼声。
“听灵，她们为什么会看到我呢。”
“是会死掉的人，他们要死掉了，所以才看见你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