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是好到过目不忘。
小方支支吾吾,最终还是败下阵:“这是个结印手势,起效后在有限的时间里能保全以自身为圆心、半径三至五米的圆周内的生魂。”
“生魂。”谢阮重复这两个字,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继续。”
一瞬间,方季遂仿佛回到幼年被师父抽背的日子。
“一个完整的人应当有三魂七魄,而现实世界里□□和魂魄又是融为一体的,但肉身不能入魂场,因此我们现在都是魂魄离体后的生魂相。按理说,一个人身故后,天魂去往天路,地魂流连于阴宅,命魂落入因果是非地,三魂除非再度重聚才能去往轮回之境。”
“魂场不是。魂场里有极少数的亡魂是三魂七魄俱在,他们和生魂唯一的区别就是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而言,只有生前横死,死后执念极深以至难以度化的亡魂才会这样,而魂场也正是由此形成。刻骨铭心的爱、毒入肺腑的怨,或是思念,或是痴盼,总之魂场的存在需要很强烈的情感支撑。”
“没有意识的亡魂无所谓生死,造成魂场的亡魂却最忌讳谈生死,因为他们也是三魂七魄,所以潜意识里认定自己也是生魂。一旦意识到事实并非他们所想,后果将不堪设想,尤其魂场大都是怨憎所致,生魂想要全须全尾地从魂场里出来可不是件简单事儿。”
“但是赵舒昕刚才并未直接对我们动手。”谢阮垂眸看着他。
方季遂摇摇头:“那杯茶。”
“那杯茶散发着一股生魂几乎闻不到的气息,泡茶的水取自灌愁海极幽之地,煮沸后水质清澈,放入任何一种茶叶都不会改变色泽。亡魂喜爱这种水的气味,但如果生魂饮下,便会成为没有意识的傀儡,从此不生不死地在魂场里游荡。既不算生,也谈不上死,因而也就没有了轮回。”
“你是怎么闻到的?”谢阮不动声色地摸上发簪。
“我姐应该和你说过,我记事起时常能看到一些怪东西,家里知道后,连夜找了个老道士把我送上了山。”方季遂顿了顿,“就是你们家祖宅后头那座山。”
谢家祖宅在黎津市郊外那片葱郁森林后的长禄山脚下,半山腰是谢氏祖祠,在现代公墓还没成熟的年代,埋葬着十几位在谢家族谱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大人物。谢阮也是很小的时候听老管家说过,长禄山的山顶有一座道观,但据说荒废了很久,没想到里面竟也是有人修行的。
谢阮怜爱地打量着方季遂,想起上上周祖祠塌了个角,她从深山老林里捡回的那个小朋友,灰头土脸,形容惨淡,足见山里的日子不好过。而小方今年将将二十,个头却刚过一米七,且据他说这身高将近五年没变过,可见还是打小营养没跟得上。
方季遂此时完全不能理解谢阮母爱泛滥的眼神,他自顾自说着:“好歹我也是个生魂,那杯茶我是不可能闻的,我是闻到了赵舒昕身上的气味。碰过那种茶水的亡魂,死气会更明显。”
谢阮想到了什么:“像雨后潮湿的泥地泛着腥臭?”
“对,就是这个味儿。当时我想拦你来着,但见你自己没有要接的意思,便在背后结了个印防身用。”方季遂说得口干舌燥,往后挪了两步倚在墙上,“还有最开始的时候,你理都不理她,好嚣张啊阮姐。”
谢阮摸着腕上冰凉的翡翠镯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她害怕那个手镯?”方季遂好奇道。
“赵舒昕靠近的时候,镯子有一小块地方在发烫。”谢阮抬眼,“为什么会觉得是手镯?”
方季遂摸摸后脑:“我就知道你看不见。这个镯子经过光下某些角度的折射,会显露出小段梵文。具体是哪本经书我也不确定,但看内容应当是在超度亡魂。”
况且这种成色的翡翠,外行人都看得出来十分名贵。
他好奇道:“阮姐,你哪里来的镯子?”
谢阮转了转手镯,在光下对了几个角度,仍然一无所获。她垂下手:“我也不清楚,醒来就在。”
翡翠与大部分的玉之间都有质地上的壁,也比大部分的玉更养人。而玉质属阴,谢阮腕上这块翡翠镯色泽幽深,比之一般的玉对阴的属性更加敏感。几乎是在赵舒昕出现的一瞬,翡翠镯便开始发烫,且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愈发明显。
这点温度不会灼伤谢阮的皮肤,但在赵舒昕收回手前,谢阮注意到她身上那股腥臭中多出几分焦味。
赵舒昕被嵌在玉石内壁的梵文灼了魂。
“啊对了。”方季遂一拍大腿直起身,“你后来喝的那个酒怎么说,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那瓶红酒不在方季遂的知识范围里,主要他也没想过谢阮这么虎。
“应该没事,我基本都吐掉了。那瓶酒是我之前送给陈导的赔礼,就是我和你说年份那什么的那瓶。”谢阮谨慎地看了看远处的宴会厅,“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所有的场景布置、饰物摆件基本都属于同一个时间范围,所以那瓶年份滞后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