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拐我过来钓鱼呗。”
“哪儿能呢!”方季遂立马就要撇清关系,“我这不是想替你还了陈导的人情,正好顺路完成师父给我布置的任务嘛。”
见方小少爷一副泫然欲泣的作态,谢阮又想起从山里捡回来的那个小孩儿,黑不溜秋干瘦干瘦的,想必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她和裴桢从小一同长大,自然也将方季遂当成亲弟弟对待,初见他时也是瘦瘦小小一个。
不知不觉中,谢阮已经完成了逻辑自洽。
师命难违,方季遂就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小子,他能怎么办呢?还是等出去后,见到他师父再细说吧。
方季遂并不知道师父无端背了一口大锅,他只觉得谢阮似乎并不真的生气。
黑猫嫌弃地越过挡在身前的方季遂,寸步不离地守住谢阮,半途还满意地在他另一边裤脚蹬了个对称的图案。
方季遂心疼地吹了吹不再流血的手指。
如若不是赵家村村口祠堂怪异的建造位置,加上剧组上下百十来号人活动在此处,他也不至于扯这么大个谎替另一个混进魂场的生魂遮掩,以免魂场震荡伤及无辜。最主要的是,某个混进来的人目前还不想暴露身份。
这个家果真不能没有方季遂。
两人一猫,心思各异。
片刻后子时过去,上弦月拨开重叠的云障显露出轮廓,倾洒而下的月辉连上窗前淡银色的光。
谢阮循着光线看向窗下。
死去的蝉正在迅速腐烂,紧贴着的树叶随之枯死。
只有一株迎风盛放的水晶兰,像最温柔最锋利的尖刀,扎根在草灰的气味间。
风里掀起一声哀怜的叹息。
赵舒昕不知什么时候立在几步远的廊下,神情专注地望向谢阮:“你觉得,月季与玫瑰,哪个更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