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姜环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送了什么?”
“送了不少小玩意儿,还有些胤州的美玉。”
玉?祁雍难得好意一次,但这在姜环眼里根本没用,她气鼓鼓的叉腰控诉。
“祁雍不是号称文武双全吗?区区刺客就把他绕懵了?我带着陛下死里逃生的时候他在哪?我差点被刺客一剑捅死,他人呢?还统率王军?我呸!”
这文武双全是吹出来的吧。
见她口不遮拦,春月开始制止她:“殿下,小点声,隔墙有耳。”
姜环停了嘴,可脸上还是气鼓鼓的样子。
她小声继续控诉:“祁雍他还不如赢试靠谱。”
起码赢试最后还在关键时刻赶来救场,祁禹带领那么多人,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这简直匪夷所思。姜环对祁雍的能力表示深深的质疑。
“殿下一提到祁雍殿下就气不打一出来。”春月掩着笑。
“春月?你什么意思?”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姜环立刻制止这种想法。“祁雍这种人,琢磨不透。”
军营里,赢试下马卸剑。天色灰蒙蒙连成一片,白敬风尘仆仆的从邙山赶来。他下马后路过赢试身边,示意他过来。
军帐里,赢试得知邙山路上那具女尸是被人所杀后,没有惊讶。
“秋月的死不是意外。”赢试猜测着试问。
他不是傻子,若是为财,为何不在杀了秋月后取走那枚簪子。反而杀了她之后将她沉入河底,倒像是……杀人灭口。
“根本不是意外,前几日我去核实了尸体,确认是秋月无疑。”
这几日宫中已是威胁重重,确认尸骨的真实身份后,白敬没敢声张。但他也由此发现了另一个线索,尸体喉骨的位置上有一道明显的窟窿。
由此可以看出秋月生前被人一剑贯穿了喉咙,然后被沉尸河底。尸身被鱼儿啃食,此次若不是大旱,怕是谁都不会想到,邙山河底下还埋藏着一具尸体。
“尸体颈部的窟窿,像极了咱们王军的佩剑。”白敬目光沉沉的抬起。
“王军?是咱们王军的人?”
“不清楚,如果我没推断错,秋月应该是出宫不久后就遇害了,也就是两三年前。”
如果杀秋月是要杀人灭口,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赢试脑子里全是南宫……姜环?
殿下?难道此事和殿下有关?是冲着殿下来的?
在宫外杀人易如反掌,所以凶手才会在秋月出宫后杀了她。换个角度想,可能是秋月知道一些不能透露的秘密,如果让她出宫,就不能保证这个秘密会不会被泄露。
所以才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秋月一个小小的南宫婢女,从小便伺候姜环长大,如果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也八成和南宫里的人脱不了关系。
究竟是什么秘密?会和阿环有关吗?
阿环……知道吗?
见赢试眉头微皱,白敬以为他受的伤还没好,让他别傻站着了。
“我去看看尸骨。”
“哎~别去了,看不了了。那河道起水了,你看不到的。”白敬好心劝他。
祈雨大典还未开始,近日也未有甘霖。河道为何会涨水?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一夜之间河道就起满了水。”白敬耸耸肩头:“许是上面河道开了,引水下来。邙山也该引水了,附近的庄稼都快枯死了。”
赢试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你去哪啊?”
“去看看姬沅。”他掀开帘子离去。
军营里一匹骏马飞驰,赢试单手持缰。不顾狂风怒号,向邙山里奔驰而去。
营帐前,白敬望着远处的乌云,狂风将王军的白鸟凤凰旗滚滚带动。
北风舞动草木,河道上水波滔天。天色渐渐暗淡,他紧急勒住缰绳,马儿在坡前停下。
望着眼前翻滚的河水,赢试下了马,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了那快土坑大概的位置。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河底,听见咕咚一声后他才开始脱下手臂上的盔甲,一件又一件。框框铛铛盔甲落地,他将马儿栓在树边。
面对着汹涌的河水,赢试一头扎进河里。
白敬不知道赢试去了河道。他只以为赢试去了姬沅的墓边。他不会知道赢试在河里经历了什么危险。
夜晚,军营里的士兵来回巡逻。
赢试蹒跚着步子掀开帘子,然后直直倒地不起,床上的白敬听到“扑通”一声后,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见地上躺着个人,刚准备去拿剑就发现这人好像是赢试。
“这是怎么了?”白敬没有犹豫,立刻去拖起他。“怎么全身都湿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一边抱怨,一边将人往火堆边拖。赢试猛咳几下,才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