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怎么想。」
一关上车门,史黛拉立马半翻了白眼。
她当然知道她刚刚摆出了甚么神情。其实这也是下下策,依照蓝诺斯的身分,确实没有任何事情需要特别隐瞒他。除了今天以外。
可偏偏自己又没办法直接连络上汽车人──她也没有别的理由搁走蓝诺斯,只好硬着头皮演了那出。
…喔,幸好擎天柱不像爵士那么过动;一直保持沉默让她平顺地完成这出戏。
「……」面对史黛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更是让擎天柱一头雾水,「史黛拉…到底怎么了?」
「擎天柱,你得带爵士他们离开。」史黛拉很快抛开外面蓝诺斯的脑补剧场,「继续留着,军方会杀了你们。」
「甚么意思?」一开头史黛拉就先丢了这么颗沉重的石头,擎天柱也不禁揪起每一条线路。
「这几天我去到芝加哥市──就是现在那个大家都以为是座死城的芝加哥。」史黛拉的眉心皱在一起。
「…他们正在『制作』你们。」
史黛拉拿起手机,闪过几张照片,在某个废弃的大楼,亮出一个个跟他们一模一样的车型。还有不断送到地底下的钢铁──都是那些死去的变形金刚还有残破的战舰!
「我潜入不了里面的基地…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加上这些消息被封锁的密不通风,我无从下手。」
「……」
「我不确定他们用了甚么技术…或是怎么做到的。」史黛拉不自觉握上方向盘,「你们一定要走。迟早有天他们会杀了你们,用他们自行制造的变形金刚取代你们。」
如果有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的东西,谁还要这些拥有自我意识的本体?
史黛拉很确定擎天柱正全神贯注地听自己说话,即使他没有任何响应。
「他们的技术还不够纯熟,到时他们绝对需要『样品』!」
人类对新事物的求知,身为人类的史黛拉会不懂吗?这听起来是正面的特点,却在背后藏了许多血腥黑暗的故事──种种的活体实验、残忍的对待物种甚至人类本身,只为了得到新知的答案──
要达到制造的完美,眼前活生生的擎天柱等人就是最好的样品。所以政府才可以无视公民的反对、容忍汽车人三番两次找能量柱麻烦──就为了让汽车人们留在境内!
「趁着他们还没完整以前,结束掉。」言下之意,先做掉那些冒牌货。
「……」
「也只有走,你们才有办法自己拿回能量柱;能量柱被他们藏在芝加哥的基地机率很高。」
关于能量柱,相信擎天柱也已经对美国失去信心了。只是没明说罢了。
「再继续遵守官方那套,你们不只会失去能量柱也会死!」史黛拉开始有些情绪起伏,张口还想再讲些甚么,却硬是停下。
──人类正在利用你对他们的忠诚、对他们的善意!
她不知道为甚么自己硬吞下了这句话。
是因为说了很像在崇高自己吗?但干过许多脏事的她从未认同自己是隶属正义的那方…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太伤人?可眼下让擎天柱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不是更重要吗……还是因为,这句话让她也跟着怀疑起自己?
她从没忘记她也是个人类啊。
当然,她也没忘记自己利用过多少人对自己的善意,还有信任,来达成任务。
眨眼的一剎那,她又看见那个深褐发,带着温和笑容的蓝眼青年──
「史黛拉,放轻松。」
感觉到史黛拉的情绪有明显的变化,擎天柱终于发声了。
史黛拉用力重新一眨眼,想用挤压眼皮的力道把那些情绪一起挤回黑暗里──包含那个青年。
「…总之,你们一定要走。」再次睁眼后史黛拉情绪稳定。
「有些人值得你保护跟信赖,还有真诚。」她看向外头几尺处的蓝诺斯。
「…有些则不。」
「……」
「等你们走后…巢穴部队恐怕免不了解散。」史黛拉沉了声调。汽车人反抗,自然做为合作的部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至少保住那些人不受牵连。」
擎天柱总算明白为什么史黛拉不让蓝诺斯听这些事了。如果蓝诺斯牵扯进来,他绝对不会放着汽车人不管;到时不只蓝诺斯,整个巢穴的弟兄们都会遭殃──这些决定,还有行动,就让汽车人们自己来吧。
也许这样有点对不起蓝诺斯;但世上还有另一种藏匿方式──不知情将是最好的隐藏。
「我很抱歉,你们可能会再也见不到蓝诺斯这个朋友。」史黛拉也显得有些无助,「但你一定要反抗。不管走或不走,都只有被人类猎杀的结局──走了至少还有机会!」
「……」
「你再不想伤害人类,你也得先保护好你的伙伴!」话都到此,看擎天柱还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