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娶了个好嫂嫂,多了个疼爱自己的亲人。
“哥,我们不能。”贺成溪正色道,无论是嫂子或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都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屋门被扣响,“我能进来吗?”
屋内有些沉闷,妍娘的到来像是一缕风,吹皱了这一潭死水。
她手中拿着两枚黑金两色混织的平安符,先是给了贺成溪一个。少年看着那密织的平安符,心中更加有愧,倔强的偏过头去不肯接。
“不要闹小孩子脾气,这个平安符上面有咒术的,还是有点用处的。”自从上次想着要不要给贺云州也制一个平安符,她便在没事的时候多做几个,没想到现在也有了用处。
她只留了两个,剩下的都散给了府里的众人。
贺成溪接过那只平安符,深深看了贺云州一眼气冲冲便跑了。
妍娘握着手中那仅剩的一个平安符,走到贺云州身边,“谢谢你,每次醒来总是不舒服,可昨夜没有,是你的咒术吧。”
她有些忐忑附在平安符上微薄的法术贺云州是否能看得上,她还是将东西递了出去,“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你不要嫌弃。”
贺云州并没有动作,从心里来说,他嫌弃这样没有用的小东西。脑子里记得不太清楚,但好像是几千年前,她也曾捧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小东西献给他,被他拒绝后满脸失望的走了。
他不记得当时是什么东西,却依旧记得她落寞的脸,后来连续一个多月也未曾在神域见到她。
不接,她应当会走吧。
可脑子里却全然是一片混沌,叫嚣着投射出她盈盈滴下泪的眼眸来。他叹一口气,终于打算接受那个平安符。
腰带被一双素手轻轻勾起,呼吸间净是她身上淡淡的茶花香。妍娘大胆的自作主张,那个小巧的平安符已经被系在他的腰间。
她依旧站在那里,眼中是赤裸裸的邀功,仿佛是一只黏人的小宠,吵着闹着让他夸一下。
“你,”她的眸子亮亮的,“绣工很好,法术……还需加强。”
得了夸奖,她笑得更加明媚,“那是,我以前在家中也绣给我夫君,就是他不像你,冷酷无情的很,从来都不戴。”她一高兴,便话多起来。
看着她欢快离去的背影,贺云州扫了一眼腰间的平安符,心中并没什么触动。
这种小东西。
并无用处,他评价道。
太阳刚一落山,一日之间足够药物作乱的消息传出去,四处人心惶惶,早早就闭了门。
贺成溪不情不愿的去见哥哥,手中叮铃哐啷提着一个大包裹。
“这便是你上战场的器具吗?”贺云州看着他从包裹里翻出几个小灯台,一柄玩具似的小剑,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贺成溪一噎,气愤将东西放到桌上,“这是我在仙山上拜师学艺时师父送我的,都在这儿了,有些法力在上面。”
法力?贺云州看着上面浮着薄薄的一层金光,加在一起还不知能不能抵过一击。
“你在外就是这么守着结界的?”若是这样,整个人间还未被吞噬也算是那些妖心地善良。
贺成溪急道,“才不是!这些是我拿来给你,请你送给嫂嫂的。”
“为什么?”
“我怕她知道了,知道你为了救那百魄一生,将她置于险地会伤心。这些东西,你送给她哄一哄她。”
贺成溪小声嘟囔着,“我怕我嫂子没了。”
贺云州没有收下那堆破烂,而是将贺成溪留了下来,整个世子府的人聚集在东苑之中。
他有自己的打算,神力与仙家法术不同,跟贺成溪在仙山上跟着半吊子修仙之人学的道法更不相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贺成溪不能去看。
少年将军自然不信哥哥的能力比自己强,却弹指间隔便被他的结界困住,不得不留在了府中。
他有些尴尬的坐在一堆妇人之中,将一包法器散落在屋里的各处,点亮那三盏小灯台,宽慰道,“这是哥哥特意留下来给嫂嫂的。”
幽微的烛火亮在案几上,贺成溪远远离开一众女眷守在微蓝色泛着银光的结界边上。世子府外马蹄声惊响,束妖开始了。
不比白日有光亮,夜晚的城郊茅草堆中更为瘆人,枯树枝上一只林鸱突兀的叫着,越发显得这里悲凉起来。
如果仅是百魄倒是好藏,但带着那个养着生魂的活尸便不容易了。贺云州往里面走去,一股恶臭飘来,是□□逐渐腐烂的气味。
就是那个青年,一面之缘贺云州依稀还能辨出他的轮廓。他背着身抖抖索索靠在一丛茅草中苟延残喘,嘴里念念有辞不知在说什么。
大片的尸斑粘连在破洞的衣物上,溃烂生蛆,深秋的季节也养活了几只苟延残喘的苍蝇。一眼望去,生机全无。
所谓的山花娘娘并未现身,也无梅花瓣飘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