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可破格录仙,与我等共享人间供奉,不受轮回之训,如何?”
不可威逼的,那边以小小的肉沫利诱一下。
贺成溪冷笑一声,“我脸皮还没那么厚,光吃不干,与乞丐走狗有什么不同。”
肉眼可见那位仙人的脸滞涩了一瞬,莲花手上捻起金光,“不敬仙人,该罚。”
贺成溪堪堪避过,可凡人如何与仙人对抗,一次次杀招来袭,贺成溪心中只觉得无比悲凉,这便是他们供奉千年供出的仙人,只将剑锋对准弱者。
一个旋身,那道光刃扯下一小片焦黑的衣襟,贺成溪刻意往另一边闪去,“你躲远些,这些事与你无关,莫要被误伤到。”
一只佛手从天而降,正是从那颗塔顶舍利而来。登天的梯子成了杀人的魔窟,慈眉善目的仙人露出了血腥的爪牙,面无表情想要将贺成溪杀灭在这里。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贺成溪进来时,连一把防身的匕首都未曾带来。
嘈杂声渐起,那些随着塔外玉京山的供桌一张张被拖到大街上,雪地里亮起燎原的星火,青烟直上,从天门上九天。
“我的供桌!”塔内正观赏困兽之斗的仙人变了脸,他们想杀人,但在塔外的他们需要人们的供养。
“是他!”
“是他把消息传出去了!”
……
“杀了他!杀了他!”
“我的信徒!这个消息决不能传出去!”
仅仅是眼神的交换,他们便心照不宣。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玉京山的人,才能止住他们的损失,不至于叫天下人都知晓。
贺成溪来不及看清一张张狰狞的面目,体力再好也撑不过多长时间,人间济春的春神催动的藤蔓已经穿透了手脚,仅仅挪一步,也是钻心的疼痛。
他们要虐杀,虐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给他们找麻烦的凡人。
凡人,便是烦人。
要这个死的够惨,下一个才不会自寻麻烦,抓着虚无缥缈称之为责任的东西要求他们做救世主。
“这位,你和他是一起的吗?”那只佛手转变了方向,蓄势待发准备动手。
只要上清童子一答应,那便是无差别的一场捕杀。
“不是!”贺成溪喝到,从贯穿脚掌而过的藤蔓上抬起又落下,“他是我抓到的精怪,助我登塔而已。”
他挪过去,金板地砖上一串血色脚印,到底是皇族,竟在弱势中仍然一身傲骨显出贵族的矜贵气质来。
“既然我要死在这里,也把他杀了,省的留下来为祸世间。”
一双炽烈的眼,上清童子一时分辨不清。这么刚正的人,生死不能改变他志向的人,自己这样的妖魔精怪看起来确是要为祸世间了。
他便等着,这个不怎么会演戏的朋友,要怎么赤手空拳来杀死他。
血腥味渐浓,残破的皮肉鲜血卡在精雕细琢的金器缝隙中,依稀能听见撕扯的声音。
上清童子就站在那儿,一身道袍,清逸得像个真的初出世的小道士。他剥过人皮,剁过人骨,把他们埋在黄灿灿的元宝堆里,成了恶臭的一堆尸骨。
他和天底下最狡猾的商人打交道,和朝堂上檄文写的最好的文官谈利益,他的脑子无比清楚。可对上贺成溪,一个傻子,仿佛将他同化了一样。
那个小将军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锋芒毕露的走过来,笑得却如同一个胜利者。
腰间被大力扯过,断掉的那枚铜钱撞到墙壁的红宝石上,旋转着发出几声脆响。
“快走……”
你看,小将军是傻的。
他以为一个人来去自由就真的自由了,殊不知上清童子早被困在自己的塔里许久,今日才初见破塔的光芒。
几万年来的彷徨和追寻,在这一刻得到了回答。
道袍轻微浮动,在贺成溪面前扫出一整清风来。他拧起一抹笑,畅然又阔朗,像是无垠旷野的自由人。
那枚铜钱孤零零滚到他的脚边,可他没有动,通向塔外的生路被他一脚踩到脚下。
“我与诸位做个交易如何?”他抬步走向那一壁仙人。“我是个商人,只选聪明人跟我做生意。”
“诸位都听到了,玉京山外的仙庙都被砸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世间还会有人信奉仙家么?”他挪步愈近,离最中央控制法阵的仙尊只有几步之遥。
“要想消息不传出去,自然要有人来做这件事。”杀人,但锅不能按到仙家身上。
“我可以代劳,不知各位给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