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来看你死没死。”他有些心虚,“对,就是这样!你小时候不是要定时输注灵力嘛,你死这儿了我怎么办。”
“那,那你穿成这样?”妍娘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可是他这么穿成这个花蝴蝶模样。
贺云州穿红色,是沉稳的人配上红色,格外喜庆尊贵。可罔世本就跳脱,再加上红色,一整个就像是沸腾的水再加了一把火,每一根头发都想雀跃着表现一下自己。
罔世很不喜欢她的眼神,仿佛自己穿成这样很滑稽一样,可天底下的新郎官不都这样穿吗?
“我穿这样不行吗?不好看吗?你知不知道魔界有多少魔想要嫁给我,就算套个破麻袋她们都为我尖叫!”
“还有,我今天是庆祝!庆祝懂吗?”
妍娘一头雾水,觉得她的老朋友今天非常不正常,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
“庆祝什么?”她弱弱问一句。
听说冷血动物疯起来真的很疯,会咬人。龙,和蛇是近亲,应该一样冷血吧。
“庆祝你夫君来找你了。”罔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来。
心中却忍不住尖叫,他恨不得在她夫君的坟头上舞剑啊!他可是等着妍娘新人换旧人呢。
这里待不下去了,他再不能说出多一句的违心话。从地上爬起来甩甩袖子就一脸傲娇出门去,迎面撞上了收拾好的贺云州。
正主夫君在眼前,甚至穿着差不多形制的红袍。四目相对,罔世更觉得尴尬。
他像什么?像是一个灰溜溜的落选者!而他,那个披马甲的世子,笑什么?嘲笑他以色侍人还被赶出来了?
“哼!”他甩袖而去,帮他骗人,他定要拆穿他的谎言,让妍娘讨厌他,然后转投自己的怀抱。
看着一路跑走的魔君,贺云州觉得很奇怪,那人怎么晚上穿得这样奇怪,还一脸受辱了的模样从妍娘屋里出来。
他触上门,思忖片刻又放下手,把红袍的纹理褶皱理清楚。
为悦己者容,总是不错的。
屋内人打着哈欠,正欲再重新数羊入睡,便看见屋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露出一截红色的衣袖来。
又来了?这大晚上的要练习折返跑吗?难道魔君快速提升法力的办法是这个。
“我睡了,你不要来打扰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妍娘裹紧被子,她觉得这个朋友有点神经兮兮的。
从门缝里可以看看那截袖子顿住,停住了继续推门的动作,愣了一瞬后开始缓缓关门。
妍娘好奇,这个人突然变性了?一下子变得这样礼貌温柔吗?
是不是刚刚嘲笑他的红衣服伤他的心了,妍娘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你穿红衣服挺好看的,真的,你不要生气。我踹你是因为你在我床边吓到我了……”
屋外的脚步声停止,妍娘细细听了许久也没有分辨出往前还是往后。
难道他没走?是不是刚刚那一脚踹坏了?
思及此,妍娘快速冲到门边。
“你不要生气,我……”她看着那截红色的身影 ,清冷孤傲,像是空荡荡大殿里的一只鹤。
她揉了揉眼,不敢相信轻声道,“贺云州……”
那身影果然微微一动,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下一瞬,便有一个软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他。睡觉的衣衫很薄,她的小脸贴在背上,暖成一小团太阳。
“你来接我啦,我好想你。”
她本以为罔世是骗她的,罔世又没见过她的夫君,肯定是随便说来骗她的。
可是贺云州真的来了!
她拥着贺云州,几乎是黏在他身上将人带回了屋里。
贺云州抱着怀里人,将她重新窝进被子里盖好,“我也想你。”
他环顾一周,只看见偌大的内室,这张圆床占了几乎一半的面积,甚至意味不明的帐起了红罗帐。
果然是魔界,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不怀好意。
联合刚刚穿着红衣跑出去的那条黑龙,一脸未得逞的恼羞成怒。贺云州心里有些吃味 ,酸酸涩涩成一片。
他把怀里人安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可妍娘本就不困,经此一事更是清醒,一双眼睛就黏在了贺云州的脸上。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一整个神仙模样,就是那张薄唇,亲起来太过儒雅。
他鲜少放肆,太过温柔。
妍娘的眼神炽烈,捻着袖子搅来搅去,“你不走吧?”
“我就在这儿陪你,不走了。”贺云州别过眼去,再看几眼那张绯红的脸,他怕是忍不住的。
可这里并不是他的地盘,也不是客栈。这里,乃至这张床,都是魔君的,在这里行那事太过欺辱人了。
他闭上眼睛,心想只要等妍娘安静睡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