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故事里的妖女说话,逗得夏言贞哈哈大笑。
庄允良合上书,看着眼前的少女笑容明媚,自己也忍不住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如今看你身子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脸色还是不够好,而且也瘦太多了,等回到京城我定要把你养养结实。”
夏言贞也逐渐恢复往日的活泼,嘟着嘴嗔道:“我才不要你养,我好得很!”
“你这下巴看着都能把我扎死了,还好得很呢?”
“我这下巴怎么了,不像你刚刚话本子里读的‘刀削般的下巴只看一眼便让人脸红心跳’吗?”
“那是下颚......”庄允良有些无奈,可眼前少女古灵精怪的模样也着实让他脸红心跳。
是下巴还是下颚,不重要,只要是她,自己怎么都喜欢。
程越之站在门口听了半天,从庄允良开始读话本子时便驻足而立。刚开始他还不屑一顾,他的贞贞怎么会被这种拙劣的表演打动?
后来听见夏言贞隐隐约约地笑声,心里虽有些慌乱,但还能按捺住焦躁的情绪。
而此刻,他面若寒霜,眼中甚至带有隐隐的杀意,令人身旁的人不寒而栗。
从到了南露城以来便以温和面貌示人的宰相大人何曾露出过这种骇人的神情?
程越之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进屋内,语气冰冷道:“咳咳,抱歉打扰二位雅兴了。”
庄允良见状忙起身行礼:“程大人。”
余光瞄见夏言贞也正准备行礼,便习惯性地扶了她一把。
庄允良一只手手稳稳托在夏言贞的小臂上,另一只手虚搭在她腰间,这本稀松平常的动作在宰相大人眼里着实扎眼。
程越之感觉自己气到头顶都在冒烟,心里的简直像炸毁了一个堆满陈醋坛子的粮仓,酸到自己后槽牙都咬紧了,牙花子生疼。
夏言贞还是有些害怕与程越之过多接触,因此说话间也带着十足地疏离:“宰相大人贸然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尽管他很生气,可对着夏言贞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重话、发不了脾气,只得温声道:“胡太医已经醒了,你可要随我一道去看看?”
听到这个消息,夏言贞眼睛一亮,当即点头。
庄允良也准备跟着一起去,刚走了两步便被程越之拦下:“庄司务很闲吗?闲的话去李成那里,蓄水库建造一事他正抓耳挠腮呢。”
“啊?可是我刚从李大人那里过来,他......”
程越之冷眼扫过,徐徐开口:“那如何与殿下一起说服陛下,如何顺利找户部要到钱,你们也商议好了吗?”
“这......倒是还没有,学生省得了。”庄允良不由得感叹宰相就是宰相,思虑之深着着实令他佩服。
他转身跟夏言贞耳语:“程大人所言有理,此番我就不同你一道了,只是今日程大人或许有些烦心事,你可千万小心,莫要冲撞到贵人。”
夏言贞点点头,跟在程越之身后离开了屋子。
胡太医住的地方离夏言贞所在之处还有一小段距离,程越之慢悠悠地走着,似乎在欣赏什么风景,闲庭信步。
夏言贞虽想快些过去,可如今她只是个小医女,又怎能越过宰相大人前头去,只能保持着距离慢慢挪步。
夏言贞走得慢,程越之就走的更慢,到最后两个人几乎要站立不动。
终是程越之沉不住气,思忖再三开口问道:“你与庄司务很相熟?”
“大人贵人多忘事,您曾问过我,我也曾回答过您。”夏言贞语气平淡。
“我要听你亲口说。”程越之转过身,目光盯着她,一动不动,似是透过皮囊,直视她的灵魂。
夏言贞知道,今儿这话要是说不明白,他能跟自己在这里耗一整天。
于是叹了口气,说:“我与庄大人的亲姐姐相识,后来我随着庄家商队上京参加太医院遴选,庄大人上京赶考,说来我们也算是老乡,初来人生地不熟,彼此做朋友罢了。”
“朋友?”程越之挑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他百般殷勤,可没想与你做朋友,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夏言贞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说:“大人所说之事我自然知晓,只不过庄司务家境殷实不说,既是探花郎,又从翰林院到工部,前途无量,我一介平民医女,万万不敢有所妄想。”
说到这,夏言贞顿住,然后深吸一口气,坦然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高攀,也不愿高攀,余生只想安心精研医术,不沾染儿女情长。”
程越之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少女,眼睛干涩得厉害。
曾几何时,她红着脸与自己说悄悄话:“程越之,你可要快点高中,我还等着你娶我呐!”
可如今她面不改色的与自己说余生不沾染儿女情长,那他呢?他又该怎么办呢?
夏言贞心痛得厉害,她随意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