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这段日子因两位主子皆有身孕,上上下下做任何事都万分小心,只有其他院子里的姬妾们愈发恣无忌惮,换着法子伺候二皇子。
甚至好几个姬妾一起,分工明确,哄得二皇子整日美得找不着北,毕竟谁都想像二皇子妃和侧妃那样,有个孩子傍身,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夏言贞这日照例去给李婉栀请脉和安胎,谁知刚踏进二皇子府,便被二皇子妃的人先截了去。
二皇子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容貌迭丽的夏言贞,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命大,南露城那样的情况都能全手全脚的回来。”
尽管夏言贞知道自己去江南一事与二皇子妃脱不了干系,可她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来,还是让人为她的跋扈感到震惊。
“民女和江南百姓一样,受天家庇佑,才能回来继续为娘娘效劳。”夏言贞滴水不漏。
“为我效劳?为我效劳那小贱人如今肚子还能大着?”
二皇子妃嗤笑一声,扶着腰站起来,绕着夏言贞走了两圈,最后站定在她面前,阴恻恻地说:“今儿叫你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李侧妃胎象稳固,你好好帮她养着,莫要出血什么岔子,你可明白?”
“民女省得。”
“行了下去吧,本宫累了。”
二皇子妃说完便下了逐客令。
她自幼生在权贵之家,压根看不上夏贞贞这种从乡村里来的平民,与她多呆一会都觉得自己沾染了穷酸气。
夏言贞退出二皇子妃的院子,跟着婢女往玉栀院走去。
一见到李婉栀,夏言贞也被吓了一跳,她整个人胖了两圈,并且浮肿得厉害,孕肚高高耸起,看起来如即将临盆一般可怖。
这种状况对于孕妇来说是危险的,轻则生产困难,重则一尸两命。夏言贞拧眉,余光瞟了几眼李婉栀身边面生的婢女,心想这应该就是二皇子妃特地派来的耳目。
“夏医官,好久不见,能见到你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
李婉栀的声音却不像她的外表应该有的那样中气十足,反而虚弱无力,带着气音,夏言贞一听便知晓那具身体状况已经岌岌可危。
夏言贞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回礼、为李婉栀诊脉,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把二皇子妃所做之事告诉她。
她灵光乍现,心念微动,收回手之后毕恭毕敬地说:“娘娘身体无恙,腿脚肿胀的话可以让婢女们每日为您拿一拿缓解不适,我再给您开些安胎丸,每天睡前吃一粒。”
说到这,夏言贞抬起头,表情认真道:“不过这安胎丸您需得谨记,一定要在睡前躺在床上服用,且要放在嘴里含化才可发挥最大药效,万万不能用水送服。”
李婉栀点点头:“我知晓了。”
“那晚些我配好安胎丸再亲自给您送来。”
“不用麻烦夏医官了”一旁的婢女抢着说:“我会派人去太医院取药,亲自服侍娘娘吃下。”
听到这话,李婉栀的手紧紧扣住椅子扶手,嘴唇也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本宫都没发话,你上赶着说什么?没有一点规矩,你就不怕本宫禀了殿下罚你?”
那婢女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说:“奴婢也只是奉正妃娘娘之命来照顾您腹中皇子,一切当以皇子为重,是非曲直正妃娘娘自会辨明。”
这是根本不把李婉栀放在眼里。
夏言贞看着曾经温婉柔和的好友变成这副模样心里不免唏嘘,可夺命之仇像一根长钉狠狠扎在自己的心里,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
你要我性命,我要你性命,一切结束之后也算互不相欠了。
夏言贞无所谓谁来拿药丸,反正她会把二皇子妃如何害她的详情写成字条包在药丸里,以李婉栀这么多年谨慎的性子,定会发现。
如此她既能给自己报仇,也能稍稍帮助大皇子在皇位争夺中赢得一些胜算。
她虽是一节女流,却也知道江山若真交在二皇子手中,百姓都将万劫不复,切首当其冲完蛋的,必定是程越之一家。
她在心里默默想:程越之,这是我为数不多能为你做的事了。
成乐十九年七月下旬,二皇子妃发动,难产三日之后终究没有保住孩子性命,生下来几个时辰便咽了气。
贵妃震怒,下令二皇子府上上下下彻查此事,并把所有给二皇子妃安胎伺候的太医们全都叫来,在殿里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二个不是说二皇子妃的胎好得很吗?怎么这会生下来成了娘胎里带弱症活不下来呢?”
“娘娘息怒啊!这......这,早先看起来是没有问题,这胎儿隔着肚皮也看不真切啊!”
负责给二皇子妃保胎的太医头磕地哐哐响,希望能博得贵妃的一点儿同情,责罚能够轻一些。
“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腌臜事没见过?给我查!彻头彻尾的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动我儿的孩子!”
二皇子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