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绾陶于未央宫歇息了一夜,醒时以不见君父,但闻宫人私语,昨夜君父守于屋中约有半刻,卯时才离开休息,今天早早上朝了去。
辇车里看着甬道那高高的墙壁就像她于君父之间的隔阂一样高而厚,儿时她曾一遍遍一次次试探着君父对她的爱,只是次次总是败兴而归,就像阿母一样,一遍一遍相信原谅着君父最后却死不瞑目。
看着渐渐靠近的辇车,宫门下的霍玉面色忡然。
高涛氏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起身下榻静候,她所出无儿只有一个十四岁小女名唤白琁,这样的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只是幸得初嫁大周时小陶王后念及她们身份遭遇相同,所以对她多有照顾。
宫中人人明争暗斗,表里不一,皆是明哲保身从不与人交心倒是绾陶一直如一日待她们母女不错。高涛氏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乱与人树敌,有来有往从不拖其情义,只是公主绾陶想从她那得到什么她也明白,她只是怕匆匆站队唯恐落的个宓家灭族之祸一样的下场。
绾陶被霍玉搀扶进来,高涛氏微微一欠身子:“妇,见过公主!”
“这两日感谢高夫人在宫中打点。”绾陶看着身着紫色直裾袍,腰系金枝玉叶组玉佩,头绾高髻钗戴金花树珍珠步摇钗的年轻妇人。
“谈不上打点,殿下如何待我们母女,妇看在眼中记在心里。”高涛氏将手上的匕首递上,“此匕首正是从宓书心窝取下,公主还需看好自己的东西才是!”
绾陶看着她手上的匕首不解,下意识摸了腰间却才想起......
她拿过那把错金匕首左右端详了番。
高涛氏欠身,“见你无碍,那妇便先回宫了!”
她目送高涛氏出了殿门,看了眼霍玉吩咐道:“将岑卫尉叫来!”
“是”
霍玉走后,一个身高七尺八寸的男子走进了殿中,男子束着发一身玄色直裾袍,一双凤眼下垂怜着一颗红痣。
“殿下!”男子作揖一言一举十分规矩,他跪地抱拳,“听雪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人跑了?”绾陶不意外。
“那人武功十分之高,我与他交手都有点~吃力!”他说着十分惭愧,“追到城外之时,那人将我伤了又来了救兵,我才不得不返回长公主府。”
“辛苦你了!”他叫起了听雪,“将你的伤口给我瞧瞧。”
听雪不解但还是脱下了外袍将右肩露出,绾陶掀开了他肩头包扎的纱布,听雪羞涩地别过了头,耳朵若人烹煮又红又热。
她看着撕拉不齐的伤口,“果不其然是卫国的鹰嘴剑。”
听雪忙忙穿好衣袍,“何为鹰嘴剑?”
绾陶抚着自己的肩头解释,“这种剑是当年的一个人所锻造,但是未来得及闻世便就死了!这个剑的刃处不似我们普通的周剑,而是利原本的剑锋被改造成无数如鹰嘴的勾刃,钩嘴头尖而圆滑渐而锋利,劈砍在人身便就像咬住了一般,钩起人的皮肉让敌人在挣扎间生生撕开。
曹宅的门前一辆奢华的马车停住,平媪将车中刘氏搀扶而下。
贺氏看着飞黄腾达的表妹也只是笑了笑。
“妇~见过夫人~”贺氏欠身,看着刘氏华服高髻,玉石钗环,环佩叮当好生华贵。
刘氏轻“咳”一声,嘴角不觉上扬,从前她寄人篱下就不曾受她这个嫂嫂的待见,如今一朝伴君身侧,儿又乃一国太子,何止高她贺岚珀一头,那日后整个大周都将是她儿姜子襄的,自己也将会是这大周王上的母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免礼!”刘氏冷冷一声,音色洪亮生怕人不知。
贺氏嘴角一瘪又立即换了副模样,“早闻夫人要来,备好了席宴,夫人可要挪步用膳?”
“曹女君~,宫里规矩,夫人只许外出一个时辰拜访母家人。”平媪严肃板着张冷脸,贺氏一瞧就知其并非是个善茬,到底是宫中的管妇老媪。
“所以,阿嫂~”刘氏平缓的喊着。
贺氏激灵的耳子一紧,“夫人高抬,唤贺氏即可!”
刘氏甚是高兴就喜欢她这副顺服的样子,想起从前她的态度心里真真是体验了一番什么叫咸鱼翻身,出人头地。
“啊~贺氏!”她看着身后垂眼的贺氏,“贺氏~你还有何事?”
贺氏一愣,抬眼在是作揖,“那臣妇便~退下了!”
贺氏回到屋中还未等喻媪关上房门,便在以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瞧瞧,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高尚什么,猖狂什么,从前还不是个贱人胚子。呸,我真是越瞧她的嘴脸便越发是恶心......”她坐在榻上,一边咒骂一边口吐芬芳。
“女君需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喻媪真想上前就将她家女君的嘴堵上。
“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更没胆子要人说?”贺氏此人是一提起刘氏就像炸了毛的猫,“她刘氏高贵什么,当年爬她表兄床榻之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