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看上去是四五岁幼童,实际受肉不到一年的胀相牵着悠仁和血涂,坏相在另一侧牵着经常平地摔的血涂,每天都能看到站在幼稚园门口等待幼师放人的樱粉色长发少女。
前几年搬来的虎杖家收养了九个小孩,据说还有血缘关系……
虎杖家的长姐经常接送上下学的弟弟们。
这在小小的长野已经传开了。
他们朝着少女走去。
胀相默默看着她牵起悠仁,安静地往回走。
将悠仁的另一边留给虎杖莲是他们不曾明说的默契。
九相图感激虎杖莲为他们能再一次为人所做的一切,作为完整受肉的交易,愿意为此站在她这一方,替没有分身术的虎杖保护她的家人,在被带到悠仁身边之前,九相中唯一留有完整意识的胀相从没想过他们会有一个遗落在外的亲弟弟。
胀相试过,他无法唤起虎杖莲的血液,却能操纵虎杖悠仁的血。交易就此变味,他们心甘情愿地冠以虎杖的姓氏,在漫长的相处中认同了新的家人。
只有悠仁才是连接九相图和虎杖家的桥梁。
接送待遇直到他们国一,带着赤城中学棒球队打进全国大赛为止。
虎杖胀相蹲在打击区后都能感受到那道游移在兄弟四人之间的灼热目光,自从主力投手泽村荣纯照计划和右外野手虎杖悠仁换位,那道目光的灼热程度再创新高。
他对上压着帽檐的虎杖悠仁,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了这道目光,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笑容。
与跟泽村荣纯搭档时带着强势意味的引导不同,胀相对悠仁很是纵容,兄弟之间心灵感应般的默契更是连对信号这一步都免了,直接将手套摆在悠仁最想投的位置。
“Strike!”
手套发出清脆又响亮的声音,胀相意料之中地察觉到某人的注视还能更火热。
毕竟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弟弟。
罕见的天生七彩变化球左投泽村荣纯,超国中级身体素质的“长野之虎”虎杖悠仁,善察人心的强打强肩虎杖胀相,守备范围超广迄今零失误的游击手虎杖坏相。四个在系统训练下初具獠牙的怪物贯穿野球场的灵魂中轴线,强硬地带着这只二流队伍闯进了全国舞台。
加上经理和监督满打满算才十五个人的赤城黑马,连来东京都是泽村家和虎杖家平摊的路费,就是这样一只连轮换投手都要靠野手充当的队伍,在这一场比赛击败了本土的夺冠热门,意料之外又理所当然地挺进半决赛。
从选手通道走出,早早等在出口的粉发女人一手一个抱住扑过来贴贴的悠仁和血涂,揉乱了两个少年的头毛,又看向胀相几人。
在吉祥物荣纯还在捍卫头毛的尊严时,胀相已经摘下棒球帽任薅了。
他们在半决赛输给了对手。
回去之后,像是才意识到他们长大的事实,虎杖莲再没在校门口接他们。
升入国二的一个下午,队长泽村荣纯难得取消了当天的训练。胀相跟着弟弟们走到校门口才想起家钥匙落在了教室,让悠仁他们原地等他一会儿,独自返回教室。
隔着走廊他就看到了教室里的女人。
胀相从没想过这个名义上的长姐会有需要避开悠仁跟她说的事情。
虎杖莲将一叠封好口的信,连同他要找的钥匙递了过来。
“如果哪一天爷爷逝世了,就和爸爸和妈妈合葬吧。这样也方便你们探望爷爷,毕竟个傲娇老头,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寂寞。”女人忽然说,“但是如果悠仁先于你我死了……”
胀相打断她:“我会保护好悠仁。”
她顿了下,才继续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为彼此处理后事,希望能尽量做到几点。”
“亲手火化尸体。”女人竖起食指,再竖起中指,“不要让外人知道下葬地。我跟悟说好了借五条本家的墓地一用,如果有一天需要给悠仁挑墓地,希望能首选像五条家族墓地那种有护卫看守的地方。”
胀相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留下这样的嘱托。
火化场通知他们去取骨灰时,胀相把八个弟弟留在了家里,他们毕竟有着学生的身份,再者这种事情,他莫名不想让弟弟们担负。
棺材里的遗物,连同棺材本身都被推进了火化炉。胀相左手托着虎杖倭助的骨灰,右手托着虎杖悠仁的木盒,坐上了五条的车。
五条悟给他递来一个样式熟悉的盒子。
“莲交给我的。”五条说。
胀相沉默着将盒子压在木盒之下,紧紧握住。
从火化场到五条本家墓园,载着他们的车走了三个小时。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墓园门口没有在胀相的心中漾起涟漪,平静地擦肩而过,走向墓碑上写着“虎杖家之墓”的墓坑。
胀相走了半个小时。
五条悟遣散了跟着的族人,夏油杰和他并肩,慢慢地跟在虎杖胀相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