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丝滑?
“没什么有意思的。”我笑着打哈哈。
“那什么有意思?”他倒是对这个问题比较执着。
“不是什么事儿有意思、什么事儿没有意思,是和谁一起,如果是和有意思的人,坐着发呆也很有意思。”
“这样,那你有遇到有意思的人吗?”
“不多。”
到这儿就打住了,陈江帷没有追问是谁,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甚至有点期待他的下一个问题,这不是我的风格,像走出舒适圈的蜗牛,留下的湿润痕迹暴露在空气中,局促无处可藏。
我到最后还是没去蒋梦楠的生日会,在手机上祝贺了一下算是过场走完。
不过陈江帷去了,蒋梦楠还发了合照,是大合照,他坐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但摄像头偏得太明显,他还是人群的中心。
你看,学生时代,喜欢是藏不住的,细枝末节里,就可以窥见一二。
不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多最多,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是我同桌而已。
降温了,我越来越难挣脱温馨的小床,这也直接导致了我进教室的时间越来越极限,常常是踩着上课铃的尾巴进。
而新一周的班会课打破了我与铃声建立的默契,这么说吧,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班主任发现越来越多的人踩点,特地派了一个人监督,每天上交迟到名单。
好消息是:这个人是陈江帷!
这是好消息吧,身为同桌我应该会有一点点的特权吧,一点点就行。
晚上最后一节统一上自习,毕竟忙碌了一天的高三牲们也需要消化的时间。
我掐着最后十分钟给陈江帷递了个纸条:
我借给你过很多次试卷。
对,我觉得求人办事还是要先铺垫一下。
嗯?
他传回来。
我才发现他的字也不错,不是很规范的楷书,笔锋之间有点锋利,但不尖锐,字如其人。
你明天真给小叶当走狗?背叛人民?
道德绑架,我就要道德绑架。
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就这么轻飘飘一句?
你这样不太好,我们班是一个团体,你这么做会有人记恨你的,对你不好。
我斟酌着语言,尽力伪装一下。
没事,大家要怪也只会怪小叶,他是班主任我又不是。
不是哥们,真看不懂假看不懂啊?我这还怎么暗示啊。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去办公室嘛。
也是啊,你工作辛苦啊。
我客套了一句,本以为他不会回,没想到临到放学他又把纸条传回来。
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我会认真记迟到的。
真棒陈江帷,鞠躬尽瘁吧陈江帷。
我高估了小叶新规对我的威慑力,我并没有洗心革面一改往昔,甚至越发猖狂,在铃声响完了几秒才悄摸从后门溜进来。
“你不配合我工作啊。”陈江帷看着我鬼鬼祟祟。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那你比之前来得还晚?之前是踩点,今天直接迟到了。”
“你真记我迟到啊?”我解围巾的手一顿,我不想跟小叶谈心啊!
“什么意思?你没迟到吗?”陈江帷故作严肃地问,虽然眼里幸灾乐祸的笑意快要溢出来。
“老陈啊,我说你这事做得不厚道,人小姑娘借你那么多次试卷呢,你怎么那么铁面无私?”梁志杰就坐我前面,回过头帮我说话。
“就是就是。”我决定原谅上次他让我在心里笑出声音这件事。
接受我和梁志杰的目光,陈江帷还是很坦然:
“你们是要我徇私包庇?”
“不不不,我是觉得做事要关注一下人情世故嘛。”我从善如流。
“哦。”陈江帷拖了两秒,话锋一转,“你觉得我现在做事很死板吗?”
“不是不是,是想再圆滑一点。”我狗腿笑着。
“不是陈江帷,你今天怎么欠欠的?”梁志杰再度发声。
“得得得,今天不记,下不为例啊。”陈江帷终于憋不住笑,装不下去了。
耶!同桌当官还是有点好处的。
这叫什么?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啧啧,还下不为例,你这人讲话越来越有周恬那一套了。”梁志杰鄙视他。
再次听见“周恬”这两个字,刚刚不用被记的暗爽烟消云散,我一下觉得无趣极了,没什么意思,这个名字的主人所经历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却好像始终活在她的阴影下,那片乌云时不时跳出来遮住太阳,提醒我它一直在。
陈江帷和梁志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