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行李,再一次去了酒店。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因为孩子,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他把孩子放到了爷爷奶奶家,跟他们说我出差了。
他每天会给我打电话。我们从最开始的撕扯对抗,到后面能够平和对话了。
但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了他。
有时候我会和孩子们视频,以菡问,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回家?我们马上就要毕业典礼了,我需要买一套演出服。
以辰问,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我好想你。我很快就要上幼儿园了。
每次视频完我都很难过。
我在离婚与不离婚之间开始摇摆。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决绝。反而一想起马上要失去这个家,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就侵入全身,使我呼吸困难。
如果我们离婚,如果有一个孩子跟了他,见不到妈妈该多可怜?
他会不会,带着孩子去见李昭昭?
这段时间,他会不会又去找了李昭昭。
我在酒店住了一个多月。
因为无法及时充电,定位仪我也无法继续使用。
这个月,育人中学完成了电脑派位,没有以菡的名字。后面只能参加笔试面试入学,然而她的笔试通过了,一面也过了,但是二面没有过。育人中学与她擦肩而过,她被分配到了对口的公立中学。
但我完全不在乎了。
去哪个中学,有什么关系吗?
我每天恍恍惚惚,好像是在做梦。伤痛挥之不去,工作马马虎虎,似乎得了健忘症,我忘了很多事情。包括以菡的生日。
期间大飞和大陈联系过我几次。我请他俩吃了一顿饭。
毫无例外,只要说到何陆山,我就会泪流满面。
大飞说:“晓沐,咱们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们都很重感情,讲诚信,但是我们和他不是一类人。这就像劣币驱逐良币的道理一样,有一种人,他不按理出牌,却在单位比别人升得都快,婚姻里面满是算计,你被他吃的死死的,完全没有胜算。”
大陈说:“你可以不离婚,但需要放下对他的感情,只要你不在乎他,你就不会受伤。他赚钱能力强,你就单纯把他当成赚钱工具,至于赚钱工具下班后想干嘛,想和谁上床,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你把钱拿好就行了。”
我可以放下感情吗?可以只把他当工具人吗?
我发觉我做不到。
一天,他到我们单位楼下接我下班。我坐在车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到了酒店停车场,他也下了车,陪我一起上了楼。
房间门口,我看向他。我说:“我到了,你走吧。”
他不说话,也不离开。
我关门的时候他用腿和胳膊抵住门,我们僵持在那。
“晓沐,我想再和你谈谈!”
我看着他,最终让他进来了。我想,也许可以商量一下离婚协议。
他说:“晓沐,和我回家吧?以菡和以辰,他们都很想你。”
孩子是我的软肋,我突然也很想回家,想给以菡扎辫子,想抱着软萌的以辰在怀里。
半晌,我点点头。
何陆山显得很高兴,他过来拥抱我。
我以为自己会很抗拒。但那个时候,我突然很贪婪这一刻的温存。
我想到大陈说的,把他当成工具人。
我可以试着不爱他,就当他是个赚钱机器,养娃合伙人。
我已经习惯依赖他,我连车都开不好,习惯了遇到任何问题让他解决。
打破习惯让人感到不安。
我曾从各种电影小说里看到,那些遭遇背叛的女人,都能在第一时间断舍离,然后开启自己的开挂人生。
我在没有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说,他只要敢出轨,我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离婚。
只要我们离婚,他一定会后悔。
可是,当这种事情真的来临,我却发现,现实与电影完全不同。我没有那种魄力。
我不舍得让孩子变成单亲家庭。
我怕自己遭遇别人异样的眼光。
我害怕那些难以预测的未来。
我害怕他再婚再育后,会对孩子们不闻不问,让孩子真正失去父爱。
我不甘心这么多年,苦苦经营的家被别人占据。
甚至连以后得自己开车上班,都成了我离婚的阻力。
晚上,我们回到了家里,一家四口又像以前一样聚在了一起。
那之后的日子里,他减少了很多应酬,即使应酬也会主动给我拍照,发定位。
周末基本上会在家陪我们,过去的事情我试图让自己遗忘,劝自己只把他当成养娃合伙人,不要再付出任何感情。然而内心的不安已经根深蒂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