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楚进入大厅,见自己的母亲在沙发上半躺着,身上盖着薄毯子。
昭若彩一见儿子,亲切地喊了声“阿楚”,随后又嗔怪道:
“臭小子,我如果不生病,你就不会回来看看我?”
谢云楚嫌住在老宅耳根不得清净,一回到津市就搬出去了。昭若彩已经十天半月没见到儿子了,今天让管家卫叔打了个电话,夸大了一下病情,儿子这才回老宅。
小孩长大都这样吗?小时候恨不得天天围绕在妈妈身边,拽着妈妈的手一辈子不分开,一长大就想飞,父母多说几句就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谢太太真希望儿子永远不长大,还是那个听她话的小孩,什么都听她的,包括找老婆这件事……
谢云楚坐在母亲身边,一叠声地问:
“妈,你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哮喘又发作?”
“妈妈没事,昨天晚上着了风,今天就不舒服,有点喘……”
谢太太望着儿子,这才注意到儿子一脸憔悴,衣服也皱巴巴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还有酒精味。
儿子昨晚去喝酒了?
唉!喝多了也没人疼没人管吧?可怜的老光棍。
要是儿子身边有个女人照顾就好了……一个大龄男人,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一直单身是什么意思?
“谢太太,粥煲好了,您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谢云楚抬头一看,这才看见魏如春穿着女仆装,围着围裙,端着一个托盘站在身后。托盘上放着一个小砂锅、几副碗筷以及几碟小菜。
“魏如春,你怎么在这里?”谢云楚太意外了,他顿时换了一副面孔,语气严厉地问道。
“魏小姐听说妈妈病了,一大早就来了……”大姐谢云芳冲谢云楚眨眨眼睛。
魏如春低眉顺目,望了一眼谢云楚,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楚……哥,谢太太病了,我只是来看望,您放心,阿姨吃完粥我就走……”
谢云楚:哥,又是哥。自己有亲哥,还要在外面乱叫哥,我比你亲哥香吗?
谢太太瞅了凶神恶煞的儿子一眼,骂道:
“混小子!对客人也这么无礼!”
又出声安慰魏如春:
“别叫我谢太太,叫我阿姨,昭阿姨。如春,你这孩子有心了……我尝尝你煲的粥。”
魏如春受到谢太太的鼓励,不再理会谢云楚。她盛了一碗粥,对谢云颂笑一下:
“三姐,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三姐谢云颂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给魏如春腾出点位置。
谢云颂嘴边挂着不易觉察的冷笑。谢云颂和老公在自家地产集团上班,对魏如春的另一面,看得可是清清楚楚的。
谢家和魏家在生意场上有合作也有竞争,魏如春的手腕她是见识过的,狠辣起来六亲不认。谢云颂就吃过魏如春的亏。
不过她更佩服的是魏如春每次面对她的时候,还能做到心平如止水,好像什么龌龊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要做了谢家少奶奶,谢家还不得鸡飞狗跳?不过妈妈喜欢她,那就陪魏如春玩玩罢。反正弟弟不会跟魏如春有任何结果的,到时候看她美梦惊醒的样子,也是很精彩的一出戏呢。
“魏如春,放下东西,你马上给我走。芸姨,你来喂太太吃东西!”
谢云楚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太了解魏如春这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越讨好,越反感。
可惜魏如春不懂这个道理。
芸姨过来从魏如春手中接过粥碗。
魏如春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滚动,后背轻轻颤抖,她咬咬嘴唇,站起身说道:
“昭阿姨,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这锅丝瓜粳米粥您趁热吃,对您的哮喘有好处,我问过大夫的……”
“阿楚,不得这么粗鲁,你吓到如春了。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谢太太瞪了一眼儿子,又拉魏如春坐在自己的身边。
谢云楚锋利的眼神盯着魏如春,目光冷得能让她春去寒冬来。
客人?哪有客人跑到主人家穿上女仆装扮做女仆的?他们谢家的女仆都这么香吗?
楚云楚就这么冷眼看着魏如春坐在自己母亲身边,一口一口喂自己的母亲吃粥。
他一肚子火没地方发,转头就看见了门厅旁边的花瓶里插着的花。
“谁拿来的花?”
“魏小姐拿来的。”
芸姨小声回答。
“给我拿走,扔出去,扔得远远的!不知道哮喘病人最怕这些花花草草吗?过敏了怎么办?”
“是,少爷。我这就扔掉。”
芸姨小跑着过去,拿起花就要扔到外面去。芸姨还特意捧着花从魏如春旁边经过,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