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默的烟雨斋里。
欣贵人安适地半躺在曹琴默的胡床上,盖着最轻软的云丝锦衾,欣喜曹琴默上钩之外,略微有些局促不安。
安玲容得了机会,暂时遣散了众人陪在她身侧,眼睛直勾勾盯着欣贵人。
“借着香粉和食材的作用,暂时让你的脉象像是怀孕了,曹琴默她信了,大张旗鼓喊了人,如今后宫嫔妃人尽皆知,后续的棋该怎么走,就看你的了。”
说完,不等欣贵人反应,安玲容从帐中退了出来。
她瞧着坐在桌前写方子的太医,眼底一片冰冷,:“这位太医面生,仿佛从前没见过。”
太医忙起身敛衣道:“微臣是上月才进太医院当职的。”
“嗯。”
安玲容抬眉道:“不知从前在何处供奉?”
“微臣刘畚济州人氏,入太医院前曾在济州开一家药坊悬壶济世。”
“哦?”
安玲容笑道:“如此说来竟是惠嫔的同乡了,刘太医好脉息,欣贵人这胎没问题吧?”
“承娘娘谬赞,微臣惶恐。”
属于华妃党派,收了钱准备日后陷害面前安嫔娘娘的刘畚擦了擦额头的汗,刚准备说欣贵人这胎的脉象似乎有些问题,能否让他再看看时。
正说话间,皇帝和皇后,还有先前出了门的眉庄等人都赶了过来。
皇上又惊又喜,他如今已有二十六了,但膝下龙裔单薄,尤其是子嗣上尤为艰难,故而分外高兴。
没有理睬众人,胖大橘俯到欣贵人身边问:“欣贵人,是不是真的?”
皇后问了曹琴默几句,向欣贵人道:“可确定真是有孕了?”
欣贵人顾不得惶恐,装作含羞低声道:“嫔妾想襄嫔说的没错,她说是大概也就是了。”
襄嫔听到欣贵人只提了自己,没有提起惠嫔,安嫔,甚至是齐妃的名字,不禁扬起了脸,一副喜上加喜的样子。
不同于其他人,皇后觉得欣贵人多年没有孕育子嗣,怎么突然在襄嫔这儿用过晚膳,就查出有喜脉。
认为此事有古怪的皇后低声向身边的宫女吩咐了几句,不过片刻,她捧了一本描金绯红的簿册过来。
安玲容知道皇后是要查看翻牌的册子,笑了笑。
果然皇后仔细翻阅了一番,面上露出一点微笑,又递给皇上看。
皇上不过瞄了一眼,脸上已多了几分笑意:“这些年是苦了欣贵人了,朕以后多去你宫里走动。”
欣贵人心中不免冒起了粉红,低声道:“谢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坐在那儿陪欣贵人说话。
那边的皇后查完册子,心中仍有一丝怀疑。
不过当她想到皇上去欣贵人宫中次数少,留夜翻牌更是屈指可数了。
而欣贵人算上公主跟被她陷害流产的那次,怀孕的速度确实比王府时期的老人,还有后入宫承雨露较多的宠妃们快。
想到这儿,皇后点点头,看了眼满脸得意的襄嫔,扬声道:“欣贵人贴身的宫女在哪里,去唤了来。”
两名宫女俱是随侍在殿外的,听得传唤都吓了一跳,急忙走了进来。
皇后命她们起来,因是关系龙裔的大事,和颜悦色中不免带了几分真关切:“你们俩是近身伏侍欣贵人的宫人,如今欣贵人有喜,更要事事小心照料,每日饮食起居都要来向本宫回禀。”
两人连忙答应了。
皇上正坐在床前执了欣贵人的手细语。
在安玲容的安排下,襄嫔的床边烛火明灼摇曳,竟映得欣贵人不算白嫩的肌肤变得如雪一般好看。
烛光暖的她脸颊微染轻红,洋溢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此刻苍白的容色分外娇艳。
皇后道:“欣贵人有身孕是宫中大事,必定要小心照顾妥当。”
“太医院中江诚最擅长妇科千金一项,昔日三位妹妹有孕皆由他侍奉,是个妥当的人。”
见另一只大鱼也上了钩,安玲容插嘴道:“江太医家中有白事,丁忧去了,这一时之间倒也为难。”
眉庄微微蹙眉,想了想方展颜笑道:“刚才来为欣贵人诊脉的是太医院新来的刘畚刘太医,嫔妾觉着他的样貌看起来还不错,颇有资深太医的风范,听安嫔说又是臣妾同乡,就让他来照应欣贵人吧。”
皇后道:“那也好,欣贵人如今有孕才一个月多,却害喜害的这番厉害,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以免出什么差池。”
说完,她又对襄嫔道:“襄嫔是先发现欣贵人有孕的,本宫想着不久又是温宜公主庆典,这等喜上加喜的事情,皇上不妨让襄嫔照顾欣贵人的胎。”
皇上点了点头,道:“襄嫔将温宜养的白白胖胖的,的确是照顾人的好手,这欣贵人的胎,由你和太医来照料了。”
说完,皇上高兴上头了,又补充了一句,“如欣贵人这胎安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