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中间的嘴轻叹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
“你是叫郑国华吗？”关羽落再次提问。
关羽落等了一会，并没有得到回答，但她发现，眼前恶灵的形象，发生了一丝丝改变。
恶灵的上下两双眼睛，形状变了，上眼皮缓缓耷拉下来，眼尾也往下垂，眼神变得浑浊，分明是一双，不，两双老人的眼睛。
“郑国华？”关羽落对着恶灵喊出名字。
没想到恶灵竟点头做出了回应。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关羽落见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继续问道，“你为何恩将仇报？”
从朱敏的讲述中，她应该对郑国华只有恩情才对，在院期间，一直是朱敏跟护工照顾他，反而是他一对儿女对他不闻不问，并且他死后还在医院无理取闹。
既然如此，郑国华的这番行为，岂不是在忘恩负义？
听见关羽落的质问，郑国华摇摇头，伸手指向地面，随后将手伸向自己身体上的软管。
噗嗤一声，它拔出了一根软管。
“欸！老头你怎么回事，你遗嘱都没改呢，你别想着死啊我告诉你，我可不给你送终。”在郑国华拔出软管的一瞬间，它两双眼睛恢复了原样，上方的嘴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这么一闹，关羽落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这恶灵是郑国华没错，这两张嘴，应该就是他的一双儿女，但关羽落清楚的记得，朱敏提到过，那两人不仅没死，还时不时去医院闹呢。
“被影响了…他…”子辰话刚刚开口准备解释，却听得“啪”一声，郑国华扇了自己一耳光，随后从阳台跳了下去。
不管那么多，追！
背着夏凪，关羽落转头就往楼下跑，她还没办法睁眼，一旦睁开，这份链接就会断开，很难再重新关联，于是下楼时，只得小心翼翼。
过程中，她还关照了一番夏凪的情绪，见他还算平静，也默默赞叹了几句，她第一次见都觉得令人作呕，没想到夏凪一直盯着看，还能坚持下来。
到了楼下，关羽落让夏凪别着急，慢慢找，毕竟天色已晚，他的探灵跟视觉视线息息相关，倘若一片黑暗，他定是什么也见不到了。
“姐姐，刚刚这里伸出脑袋了。”夏凪手指着楼前的一片绿化带，关羽落自是借着夏凪的眼睛看到了。
刻不容缓，关羽落挽起袖子，伸手过去挖土，片刻，指缝里尽是泥土。
土中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还扔了碎玻璃渣子，割破了关羽落的手指，但她还是没有停下。
夏凪凑着头看着，他明白姐姐不能没有他的眼睛。
“找到了！”并没有挖太深，关羽落看见了一根软管，白色的软管在泥土中很是显眼，她用力一拽，从土中拽了出来。
“哎呦！”那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是从土中传来的。
关羽落听到还觉得有些奇怪，恶灵还会被现世的物品影响吗？它主动钻入土中也不会是被掩埋的状态啊，不应该直接穿墙而过？
来不及细想，关羽落再次往下挖，夏凪看关羽落挖的吃力，也跟着蹲下想帮忙一起挖，却被关羽落喝止。
开什么玩笑，这么个小孩要是这细皮嫩肉的小手被割伤了，不得破伤风，又不卫生又不安全，搞不好没挖几下他还得出事。
虽说看不见夏凪的表情，但他的视线向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显是一副失落的样子。
关羽落也不忍说他什么，他也是好心想帮忙。
“这样，你在周围给我找找有没有能挖土的工具，什么都行，快去快回。”说罢，关羽落坐在了地上，同时清理着自己的手。
恶灵既然选择藏身，也就不担心它会突然出来了，夏凪应了一声，立即跑开找寻工具去了。
“子辰，你刚刚要说什么？”
“哼。”似乎是刚才被打断，让子辰很不爽，他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恶灵是被影响了，他生前听得子女不断的抱怨，不，不止，这是一种诅咒。”
“诅咒？”
“他子女的话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把利刃，以至于他死后都无法释怀，这是诅咒。”
“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我还是没听懂…”关羽落刚说完，好像听见子辰啧了一声，哪怕没有见过子辰，她都能想象子辰现在一定在给她翻白眼。
“他被他子女的话束缚了，以至于死后都耿耿于怀，在他心中刻下了一道又一道诅咒，于是这份诅咒，让他变成了恶灵，让他变成了这般模样，这些诅咒会一直伴随着他，直到他释怀，放过自己。”
听到这，关羽落总算是理解了一些，简单来说，就是“言语是利剑”那自己在乎的人的言语，更是一把无形的利刃。
并且对于子辰最后所说，直到郑国华释怀，才会接触诅咒，不过那又有什么用，既然变成了恶灵，就说明他的灵魂已经扭曲了，这就证明，他永远都不